採訪手記|步步遷至城市最邊陲

醬園 九龍城 搬遷 醬園前景
冠珍醬園廠房最初位於九龍城九龍大街,工人們逐擔逐擔挑黃豆入瓦缸。(受訪者提供)

記者|李曄

敲定題目之前,我只見過超市貨架上琳琅滿目的豉油,對本地醬園一無所知。但於採訪過程中,從上水古洞,到彌敦道立信大廈,再到中環嘉咸街,我們像收集拼圖一般,一塊一塊拼湊醬園古老的歷史。

古洞是我們的首站,也是我第一次踏足香港的郊外。人還未下計程車,便聞到了豉油的香味。有幸能參觀悅和醬園的工廠,酒庫、蒸餾機、發酵房……最後登上天台,放眼全是排列整齊的傳統瓦缸,步驟環環相扣,光是走一遍,便能感受到工序繁瑣耗時。

採訪商會當天,天文台剛掛三號風球,空氣都濕漉漉的。我和編輯同撐一把傘,走進舊式建築,尋找商會的木製牌匾。商會單位面積並不大,只容納得下兩三張桌子。斑駁的牆壁掛滿昔年舊照,書櫃裡堆積如山的檔案袋快落滿灰塵。年輕的負責人根據文獻資料,講述豉油的起源;年長的努力回憶從前,像是嘮叨家常般訴說醬園的變遷。

截稿之後,我前往九龍醬園在中環嘉咸街的門市補拍相片。跟著導航穿梭繁華的商業區,未料門市竟藏身於嘈雜的街市之中,面前就是水果攤。負責人黃國輝耐心向我介紹每一款產品,還透露由於顧客大多是年紀稍長的老人家,店鋪產品的價格都以傳統花碼標示,他熱情地教我如何「解碼」。那天告別時,他重複感嘆年輕人不入行,言語中充斥著遺憾,「希望能借助你們的力量,讓更多年輕人認識(醬園)。」我點頭應和著,悄悄和醬園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