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踏入四月,同學陸續收到暑期實習的面試邀請。筆者亦不例外,面試中被問及將來有否打算當記者,令筆者再三思考當記者希望得著甚麼:是記錄時代?是作為第四權監察社會?這些固然重要,但對筆者而言,更渴望做到的是把不起眼的人和事拉進大眾視野。
撰文|羅竣彥
兩星期前,社交媒體上鋪天蓋地滿是「7.1立法會暴動案」判刑結果。筆者觀察到大部分報道均會特意提及某幾個名字,並配上他們的相片。無可否認作為藝人、政治人物、前大學學生會會長的他們早以進入大眾視野,而提到他們的名字確實能引起市民注意。但可惜的是,如此轟動的案件,其他被告卻鮮有曝光機會。其餘被法官以六年半、六年九個月、甚至七年作為量刑點的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除刊登在法庭公告以及瑟縮在報道一角的姓名外,當下我們無從得知。
依筆者記憶,同日只有個別媒體發布其他被告的專訪。翌日,社交媒體再一次充斥著「7.1立法會暴動案」的小標題,細閱文章,發覺這些被告原來接受了幾間媒體訪問,只是更多媒體將報道排程至判刑翌日發布。記者雕琢數千字帶出他們一路走來的經歷,看見同學、友人紛紛轉發報道,叫筆者頓時感觸。這大概就是文字、是記者、是媒體的力量,哪怕報道的主角是不認識的人,精煉的文字都足以把彼此的隔膜打破。
構思本期採訪題材時,筆者提醒自己嘗試發掘主流媒體甚少報道的人和事,望把他們放在鎂光燈下,讓讀者明白他們的付出。筆者曾擔任學生會幹事,加上《大學線》學生之間流傳一套貼圖,每當記者和編輯想不到題材時,總會有人把「想不到題,做學生會吧!」的貼圖傳送到聊天室,故提出以大學編委為題,以一篇報道整合現時大學編委會的情況。
筆者認為以往大眾只會留意大學編委撰寫的文章、出版的刊物,如非遇上甚麼「意外」導致編委會營運受阻而自身成為新聞報道,編委的付出和背後的故事確實鮮為人知。校方不再承認地位、被收回場地、需要更名、失去資金來源、學生不再關注時事、投票率不足而未能選上⋯⋯都是大學編委幾年來面對的問題,亦有不少媒體曾報道,即使困難重重,學界仍舊有一群選擇留下來執筆記錄的人。筆者希望透過報道,記錄一眾編委掙扎求存的辛酸以及他們所持守的理念,讓這些習慣把鎂光燈照射在別人身上的人,也一嘗成為主角的滋味。
三所大學的編委說著三個截然不同的情況,最叫筆者難忘的,是紅磚編委總編輯語帶失落地從口中吐出:「我覺得是編委不適合這個時代⋯⋯可能是時代淘汰了編委」。總編輯也坦言紅磚編委前路未明,自己身處的一屆或成絕響,故願意接受訪問,望以此為記。或許這就呼應了筆者一直想達成的,記錄時代、把不起眼的人和事拉進大眾視野的渴望吧。執筆之際,得知中大校園內所有《中大學生報》報架突然被校方收走,令筆者再次感受到適時記錄的重要。
還望每位讀到這裏的你,日後加倍留意發生在身旁的各樣瑣碎事情,一起記錄這城的人和事,莫待它們不敵時間洪流消失後,才驚覺沒有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