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要尊重,不要可憐

10月31日,「一點粉紅」在九龍國際會展中心舉辦LGBT平權活動。(唐映忠攝)
10月31日,「一點粉紅」在九龍國際會展中心舉辦LGBT平權活動。(唐映忠攝)

記者|唐映忠

在最開始選題時,我本想側重講跨性別群體的難處,比如遭受各種暴力、難以獲得醫療支援、被強行送去扭轉治療……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確實是存在的。「跨性別」不同「性取向」,後者可以隱藏,而前者必須要改變自己的身體和打扮,才能獲得心靈的舒適。

但在和受訪者接觸後,我意識到自己的報道視角仍然是帶有特權的順性別人士居高臨下的憐憫之情。我只能寫出「慘」與「難」,卻忽視了社群與個體本身的生存與成長。好在只是初訪,在正式採訪中,我將很大的比例留給了受訪者的自我賦能。

這種平等、尊重的視角的神奇之處在於,它不是單向的講述,而是雙向的感悟。一位在公益組織工作的受訪者說:「性別在(跨性別)過程中的註腳其實很小,更多的是完成了我對於過去的批判和反思」。跨性別的身分不是她人生的全部,而她也讓自己成為了更好的人。這一句人生領悟,是她在經歷諸多的困難、痛苦與挑戰後得出的。這又何嘗不適用於我們每個人呢?某個特定的身份標籤並不能決定一切,對人生的定義權,始終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可惜字數有限,雖然每位受訪者都給了我百分之百的信任,盡訴衷腸,但你們豐富又有啟發性的經歷實在難以一一敘述,在此致歉。可採訪中帶給我的感動與鼓勵是真切而持久的,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