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債下的希臘神話

012年2月12日上午,陰雨

整個雅典杳無人煙。

我們乘四十分鐘地鐵往市郊Piraeus,全歐洲第一大郵輪港彷如死城,如像被洗劫一樣。仍然營業的,全是外資公司:星巴克、肯德基、各式快餐店等等。即使是肯德基,店員也比顧客多。

回程時,地鐵突然人山人海,那時我們才意識到晚上可能有重大活動──國會將辯論表決是否接受另一輪緊縮政策。在Lycabettus Hill山上我們聽見幾聲炮響,山下人群也正湧進Syntagma Square,但國會附近幾個地鐵站原來已經陸續封閉,我們只能徒步前往。街上三輛警車橫攔著路,不少人的臉上都沾有白粉。原來我們山上聽見的那幾聲炮響,正是警方在五時許施放的第一炮催淚彈。車鏈另一端,市民力勸警察與他們合作,開放道路讓大家直達國會。警察起初稍有回應,後來也就索性不再說話了。

披著希臘國旗的示威者和全副武裝的警察互相對峙。

一少女說,官方數字指青年失業率達五成,但市民要曾工作一段時間才會被納入勞動人口統計中,剛畢業或一直失業的人比比皆是,政府根本沒有把他們計算在內,所以失業率必定遠超五成。社會一半以上的青壯失業,試問社會何以安定?

繼續繞路前往Syntagma Square,一路上人頭湧湧,忽然人潮向後急移,原來警方在巷尾再次施放催淚彈。示威者都很專業,有人手持一副防毒面罩,最沒準備的也有外科口罩或頸巾,肥皂、清水更是大方的借人。路上到處都是著火的垃圾桶、雜物,有青年把催淚彈殼當作足球踢,也有人向警方擲石還擊,我們只得隨人潮邊走邊退。

走至小巷,有人破壞店舖,老人出來勸止,反被蒙面人回罵。不遠處傳來玻璃碎裂聲,原來是鐘表行被劫。普通路人看見周遭無人,也伸手進內順手牽羊。消防車、救護車陸續駛入橫街,本來穿梭窄路間,負責通風報信的電單車也一輛輛駛來,幫忙挪開地上的雜物、火團,路人亦指示救護車如何最快到達目的地。狂怒之中市民原來仍不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