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資之後 網媒如何走下去

Tom Grundy認為HKFP有潛力與南華早報、虎報等媒體競爭,欠的只是資源。(余皓懿攝)
Tom Grundy認為HKFP有潛力與《南華早報》、《虎報》等媒體競爭,欠的只是資源。(余皓懿攝)

同酬不同工 人人身兼多職

《HKFP》辦公室由D100免費借出,餘下最大開支就是員工薪酬,現時四名全職記者、編輯甚至創辦人,全部同薪,每人約一萬多元。除了報道新聞,記者還要兼顧廣告工作,編輯也要兼任公關、人事部主管和管理網頁的工作。Tom承認這樣對員工不公平:「這個現象不能持續下去,因為薪酬須與員工的貢獻成正比才能提高團隊的水準。」他希望可以在未來聘請更多全職編輯與各方面的專才。

由於資源不足,他們接受器材捐贈,也透過舉辦小型講座及售賣印有HKFP的商品增加收入,但只佔收入約一成。Tom於是在十月開展第二輪為期一個月的眾籌,目標為200萬。可惜,訪問之日距限期只餘八天,籌得的款項也只有目標金額的十分之一。Tom指第二次眾籌相對困難,因媒體不再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只能透過接受媒體訪問、講座,私下聯絡曾捐款的支持者爭取更多支持。

台灣《weReport》平台按個別採訪計劃捐款,至今捐款人次已經超過1000人。(受訪者提供 )
台灣《weReport》平台按個別採訪計劃捐款,至今捐款人次已經超過1000人。(受訪者提供 )

民眾主導 新聞新世代

在香港,眾籌網媒舉步為艱。參考對岸,台灣就有網媒用別開生面的眾籌方式營運網媒,經營得不錯並獲得新聞界的肯定。台灣優質新聞發展協會在2011年創立了《weReport調查報導公眾委製平台》,若民眾有想做的題目,可於weReport平台提出報道計劃書,簡介調查內容及開支預算,讓捐款者按個別採訪計劃捐款。假如眾籌結果並未達標,平台的執行委員會商議該提案是否有意義,而決定是否額外資助該項計劃。《weReport》至今已有60個提案,捐款人次超過1,000人。

至於平台的運作開支,就靠每個提案抽取一成的捐款,及公眾向平台額外的捐助。《weReport》召集人胡元輝指,台灣民眾普遍不太滿意傳媒表現,認為媒體有既定立場,又炒作無意義的新聞,而《weReport》在眾多媒體中以調查報道作定位,成功吸引大眾捐款。

外界肯定 屢獲殊榮

雖然《weReport》裡的人不一定是專業記者,但有不少報道一樣獲得新聞界認同,曾獲PeoPo公民新聞獎、卓越新聞獎等。其中,李惠仁導演成功透過《weReport》籌集資金,拍攝探討防疫責任的紀錄片《不能戳的秘密》,揭發台灣06至11年因政府隱瞞甚至扭曲數據,導致禽流感病毒演化的事件。李惠仁曾指,主流媒體被官方「豢養」得欠缺質疑能力,未必容許他揭政府的瘡疤,只能靠網上力量發聲。該片在台灣社會獲得很大迴響,更獲第十屆卓越新聞獎電視類調查報道獎。

放眼世界 出路多元

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李立峯分析,香港網媒未能依靠眾籌維生,主流媒體為人詬病的主要是其政治取態,相對台灣仍然較少色情及商業置入等劣質內容,大眾未必覺得有付錢「買」新聞的逼切性。另外,眾籌在市場上有限制,願意每月捐款的香港人本已為數不多,而網媒還要與其他捐款對象如慈善團體競爭。加上為媒體集資的概念在香港仍算新鮮,大眾不容易一下子改變想法。

李立峯提到世界各地的網媒都在摸索適合當地的商業模式,大家都在做實驗,沒有「萬靈藥」。預視未來,網媒未來的路不應限於眾籌:「有一些網媒靠大財團,有一些靠小眾籌款,有一些努力發展商業廣告,不同的網媒有不同的營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