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讀醫 回港執業不是夢

追上內地生感吃力 前途未明

阿軒高中選修化學、生物、經濟和數學延伸部分單元一(又稱M1),理應已有基本科學知識基礎,應付醫科課程。不過,他在一年級已經開始感到吃力,化學科只是僅僅合格,身邊有些香港同學更要重修。阿軒表示,內地的化學科程度比香港深,一些對他而言是新的課題,對內地生來說只是中學程度,大學要讀的量亦很多:「我不是讀化學系,但我一年級要讀的知識跟化學系差不多。」而且,阿軒高中以英文修讀生物和化學,但因為文憑試英文科只有二級,他被暨南大學編入醫科中文班,要額外花時間自學,重新以中文溫習和背誦高中的基礎知識,才能理解大學的課程內容。

面對艱深的課程,又未能適應學習語言,有香港學生不欲繼續浪費時間而退學。阿軒記得一年級時有十位香港同學,如今只剩下五、六人。部分同學連連重修,估計自己或未能畢業,灰心氣餒,寧願退學回港,轉讀高級文憑課程或報讀自資學士學位。他說:「過來讀醫的很多都期望自己能考取香港執業試,但近年都放棄了,入學時都知道是難,但真的來到這裏才知道是很難很難。」阿軒雖逐漸適應醫科課程,但依然感到吃力。他後悔選擇讀醫,自己的成績與通過執業試的要求差太遠,回港當醫生機會渺茫。醫科比其他課程多讀兩年共六年,他慨嘆付上心力仍徒勞無功。阿軒早已打消行醫念頭,想過回港當公務員,又想過報讀中文大學的碩士課程,但仍未看見將來,唯有畢業後再作打算。

為行醫夢不甘罷休 努力證明自己

海外醫科畢業生(包括內地)若要到香港執業,必先通過香港醫務委員會(醫委會)舉辦的執業資格試,但從醫委會的數字可見,2011年至今,執業試第一部分的及格率一直偏低,以最新2015的數據為例,有297人應考,只有41人通過,及格率不足百分之二十。考試對海外醫生來說難度已不低,遑論身處醫療體制截然不同的內地醫科畢業生。不過,縱使成功率低,仍有人加倍努力,最終成功考取執照,回港成為合資格的醫生,外科醫生王喬峰就是首位在暨南大學國際學院畢業,成功回港執業的醫生。

王喬峰會考成績不俗,物理、化學及生物科都有A級成績,可惜2004年應考高級程度會考 (A-Level),分數不太理想,只獲香港大學工程系取錄,未獲兩間本地大學醫學院取錄。他當年想過應否接受現實,在香港完成學位,但不願抱憾終生,於是不顧朋友勸阻,毅然放棄港大學位,到充滿未知數的暨南大學升讀醫科,王喬峰說:「香港這道門關了,但別人(暨南大學)開了一道門給我,我應該好好珍惜。」

同年王喬峰入讀暨南大學,當時暨南大學專為海外生而設的英文醫科班只開設了數年,尚未有畢業生成功通過香港執業資格試,王坦言承受莫大壓力:「當你前面的人全部都不行,而你只能相信自己的時候,你要面對一種懷疑自己的態度。」他明白這條路不易走,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因此,他自一年級起就開始裝備自己,向香港讀醫的同學詢問學習重點、複習執業資格試題目,亦不斷申請到香港醫院短期實習,了解香港醫院運作,六年來從不鬆懈,最終考了一次便通過執業試,正式成為香港醫生,目前在北區醫院任職。

王喬峰承認,內地醫學院質素參差、醫療系統千瘡百孔,大眾難免質疑他們的實力,但最佳的辯護「在手不在口」,他以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當年實習時,下班後仍留下來幫忙,從清晨再做到翌日晚上也是很平常的事。他憶述,當年英國愛丁堡皇家醫學院頒授院員和會籍,上台的醫科生來來去去都來自愛丁堡大學、香港大學和香港中文大學,突然讀到暨南大學時:「個個醒晒,諗緊呢個咩人嚟,唯一一個(暨南學生)就是我。」

王喬峰大學四年級時,在內地一個學術會議上報告他有關腎移植的研究,而他首次參與的大手術亦是腎移植,他表示有種學以致用的感覺。(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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