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 - 168 Ubeat
P. 3
秀 新
新 論
文 撰
楚 │ 蘇 淅
嘗試掙脫框架,
再三思考何謂記者
筆者初任《大學線》記者時寫的首篇報道,是關於 筆者一直嘗試理解,新聞與評論、創作不同,新聞是面
「煽動刊物罪」的當年今日,那時《立場新聞》前總編輯 對普羅大眾的,透過新聞媒體所傳遞的資訊是為公眾而服
鍾沛權等高層剛被捕。來到大學生涯最後一年,「立場煽 務的,新聞必須具備公眾利益。然而,當實際操作時,記
動案」原訂於數天後(15日)裁決,其後改為口頭陳詞。 者真的是為了公眾利益而報道嗎?報道真的具有公眾利益
而筆者對新聞、新聞工作、記者身份的思考,正是在傳媒 嗎?
人近兩年還押、審訊期裡,萌芽、封閉、再找尋生長的空
有同學觀畢電影《白日之下》後說:「印象最深刻的對
間。
白不是甚麼『唔好為做咗一件啱的事而內疚』、『十年後
新聞行業,是一個怎樣的行業?做新聞,做的是甚麼? 仲有冇記者』、『擇善固執』... 反而是『你哋淨係關心
自己篇報道』,打到入心。」她形容,這些年做新聞時常
法庭上,鍾沛權表達對言論自由、公眾利益的信念,令 有這種感受:究竟我是真的關心他們,還是純粹為報道而
人觸動,他說,「我們做傳媒、新聞機構,其實幾天真簡 報道,為完成故題而訪問,然後在報道出街後強行為自己
單,有新聞價值的人物、事件,受公眾關注、有公共性, 找一些意義?
關乎公眾利益,我們就很有動力去做。」他亦解釋,傳媒
意圖就是希望透過記錄、分析,給香港公民充分的資訊去 亦有任職電視台的同學認為,現時做新聞只像一班人在
參與討論。 生產些沒甚影響力的東西,最多只是有一兩句好bite搶到
人們的眼球,但又很快被忘記。還有同學自覺所生產的新
這些年來,筆者常反躬自問:我做新聞時,是抱著這樣 聞僅流於風花雪月,或許難以扯上公眾利益。
宏大的理想嗎?每每想到這裡,我總感到心虛。這種心虛
進一步延伸至,每當外人得知我仍唸新聞、仍做記者,投 脫下神聖外衣、摘下光環,新聞行業與世間大多數行業
射過來的讚賞眼神,透露著感嘆的言論,甚至為此拍響的 一樣,記者亦只是一個職業。如同曾任記者的專欄作家月
掌聲,總讓我不知所措,自覺德不配位。 巴氏所言:「(記者)努力影相拍片寫稿諗VO度大題,可
03
大學線月刊 2023年11月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