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資訊牢籠下的悲哀

記者|唐穎賢

自烏俄戰爭開始以來,兩國除了在現實世界中兵戎相見,更在網上大打信息戰。有關戰爭的消息孰真孰假,我這個「外邦人」自然是難以定奪——但至少我仍有接收資訊的途徑。反觀俄羅斯,開戰後便禁止民眾傳播非官方的軍事資訊,加上隨着社交媒體退出俄羅斯市場,民眾要接觸外來資訊可謂是難上加難。

受訪的烏克蘭人Vitali透露自己有家人居住於莫斯科,但他們之間早在2014年已經甚少來往,因為莫斯科的家人們都十分支持俄羅斯侵佔克里米亞,又相信政府指控烏克蘭現正被納粹勢力操控——即使以往兩國人民相交甚密,俄羅斯人亦常到這個「納粹國家」旅遊。但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亦避免談話。直至最近戰爭開始,Vitali的親戚依然堅信俄軍行事克制,不會傷及無辜,他們是迫於無奈的一方。大學生Alisa亦指有俄羅斯人特意私信她,大罵烏克蘭活該被炸,他們顯然知道俄軍的所作所為。

雖然俄國因為戰爭而成為了西方國家的公敵,但國內仍然有不少民眾支持國家向烏克蘭開戰,他們深信自己的國家是為正義而戰——比起血濃於水的親人,他們更相信國家宣告他們的事實。當然,與俄羅斯官方消息不符的消息,通通都是「假新聞」,而現時在俄羅斯傳播假新聞是要被關進監獄的。只要政府一聲令下,無論報道如何中立、真實,亦能被打成假新聞,都是煽動顛覆政權,當地新聞機構從此滅聲。因為在極權面前,只要你不向他俯首稱臣,你自然會成為了他的敵人。

到底在怎麼樣的國家,才會規定只有經過國家認證的事實才能被稱之為事實呢?真真假假,通通敗於權力之下——真相可以是假,假象卻能被洗白成真。此處節錄一句前蘇聯作家索忍尼辛的名言;

「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說謊,但是他們依然在說謊。」

以上論調,怎麼會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