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籽穎
說實話,當初落實「性工作者的身體自主」這個題目時,我曾非常擔心自己最後會寫出「獵奇式」的報道。
社會對性的態度看似愈來愈開放,然而,性至今仍是敏感話題。儘管主流媒體會報道與性相關的新聞,但內容不時偏向獵奇,令報道淪為大眾茶餘飯後的笑話。採訪過程中,倒是讓我想起中學的性教育。當時學校每年都會邀請機構,來跟我們上一節性教育課,期間講師展示未成年者發生性行為的數據、懷孕或傳染性病的嚴重後果,告訴我們不要冒險,還即場讓我們想像如何拒絕伴侶提出的性要求,而我們往往只會用笑聲掩蓋尷尬的氣氛。課堂完結後,一切依舊,有人繼續談論同學的性生活傳聞,有人繼續取笑他人的性部位,性依然是個僅供娛樂的話題。
公開討論性已如此困難,更何況是「性工作是工作」這個理念?基於社會對性的忌諱,性工作者只能背著污名,在地下隱蔽的一隅提供性服務。我和搭檔花了不少時間聯絡不同機構,在最後關頭才找到願意接受訪問的性工作者。要他們跨越社會的道德界線,站在鏡頭前訴說自己的故事並不容易,但他們仍說,自己是自願投身性工作,甚至享受這份工作。大概我作為記者能夠做到的,就是以最平實的文字,向大眾傳達他們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