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立法會議員提供彈藥
本土研究社的報告也為議員提供理論基礎,以便在立法會繼續討論相關議題。朱凱廸表示議員需要處理大大小小的社會問題,很難仔細跟進每一個議題,民間研究團體正好和立法會議員互補不足,讓議員能根據研究跟進有關個案。
近期「套丁」的研究就是其中一個例子。本土研究社在2016年起調查新界600多條鄉村,今年一月公布結果,指當中有接近10,000幢疑似套丁的丁屋,即約四幢丁屋就有一幢疑似「套丁」。議員亦會向政府提交書面諮詢,跟進研究所帶出的問題。
真正的辯論 以數據為基石
研究並非空談口號和原則,而是用數據真實地把問題呈現在公眾面前,糾正政府的謬誤,然而這不但花時間,也很費神。
在質疑香港棕地零散時,本土研究社單是尋找合適的測量方法便已經花了幾個月,參考不同資料後,最終以地塊分析作研究方法。在研究香港丁屋問題時,他們不單要翻查海量的文件,同時要進行田野考察,分析上萬宗個案,研究疑似「套丁」的情況,才得出結論。
本土研究社提供數據,不少民間組織、專家和政黨都會引用,這稱為「知識的再生產」。香港中文大學地理與資源管理學系教授伍美琴亦曾在自己的研究引用過這些研究結果。
她指出,現時香港社會傾向只有一種聲音,而本土研究社的價值並不止於他們的研究結果,而是他們能提出一個好問題,以數據作為論述基礎,為公眾提出另一個思考方式,打破舊有的思維,同時迫令政府不再空談,提供更好的數據去論辯。
研究自主 只靠眾籌維持營運
實際上,以數據作為基礎需要很多資源。然而本土研究社為了保持研究自主,不靠政府資助,不接受政黨、發展商的委託。
本土研究社有六名全職研究員,和二、三十個較為積極的義工。辦公室的租金每月4,000元。最初,陳劍青的幾名朋友每月共捐約30,000元作營運資金,為期三年。去年初,本土研究社面臨財政枯竭而發起眾籌,現時靠市民穩定「月捐」的30,000元和其他一次性捐款來維持運作。捐款除了用來支付租金和研究員薪金外,更會用作土地查冊費。陳劍青指查冊通常都是一次性的,「富豪平租土地」的研究花了幾萬元作查冊之用。眾籌而來的資金只勉強足夠研究社營運兩年,預計下年會再次出現財政懸崖。
六名全職研究員大多是碩士生或大學畢業生,他們的薪酬卻只有13,000至20,000元不等,比市價低一半。陳劍青坦言這是一種「自我剝削」,更無奈嘆道:「其實我也很對不起我的研究員。」他表示即使人工低,研究社的成員仍然咬緊牙關,讓民間研究得到肯定:
「我們看到民間研究的缺口很大,大多研究員有能力回到主流體制做相關的研究,但大家仍然抱著一個心態:現在收入不多,但仍希望民間研究變成一種正當職業,要自己走一條路出來。」
內外受制 民間研究前景迷茫
朱凱廸指出本土研究社的資源有限,可能令其研究出現盲點。由於單純分析文件或觀察地形圖,未能逐個地方去考察,結論會變得不夠完整。他以棕地為例,每幅棕地的情況各異,如果只概括地說棕地可發展,或會使人誤以為每幅棕地都有發展潛力。不過,朱凱廸認為現時本土研究社能以此模式做到如此扎實的論述已經很有效。他肯定本土研究社的價值,但亦擔心他們會遭受政治打壓。
陳劍青坦承研究社的未來並不明朗,但正因政治上的掣肘,本土研究社即使資金不足,也要開展更多研究。陳劍青表示現在只能把握時機,用盡資源去回應大眾關心的問題:
「你不知道未來什麼時候會連民間研究都不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