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廖嘉慧
區家麟在網誌說,他不懂寫旺角。在稿題塵埃落定後,我和另一記者豪仔成了旺角的常客,到旺角「挑機」。
凌晨時份的旺角冷風颼颼,留守者瑟縮在單薄的外套裡。訪問初期,有一位豪邁的大叔讓我們喝湯:「唔係唔俾面啊!唔俾飲淨啊!」我們戰戰兢兢地接過那碗西洋菜湯,骨碌骨碌地乾了,漸漸融入旺角的氣場。
旺角有一種既散亂又聚焦的集體意志──這裡絕不是謙謙君子的禮義之邦,訴求分歧,手法分歧,但這裡有「雷氣」,佔領者互相關照,一呼百應。回想每個受訪者的故事,頓感兩個月的留守殊不簡單。他們的堅持,絕非「決心」二字足以虛無地概括。你無法想像,他們為了追求更理想的社會,可以去到幾盡。
這裡我提醒自己:受訪者不是隨手拈來貪方便的Case,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記者的責任是將他們的精神,即使不能圓滿地描繪,也要真實全面地呈現在讀者眼前。他們將故事交到你手上,記者用心作等價交換。
旺角的確很難寫。尚未磨礪的筆尖、笨拙魯鈍的行文,如何將那人性的真善美捕捉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