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農反世貿示威 撒抗爭文化種子

臨時變陣 清場告終

前線的示威者繼而在不同據點就地取材,用旗杆、竹枝等武器衝擊警方防線,警方一度用水炮反攻,示威者繼而升級,搶去用作防線的鐵馬,並將它們綁成菱形,合力搬起向前線警員推進,亦有農民拆出鐵馬的鐵枝,攻擊警員。晚上警方出動裝甲車和催淚彈,將防線推前,逼使韓農退守到灣仔告士打道。當晚,韓農佔據了告士打道,癱瘓了附近交通,但其後警方重重包圍韓農並重新控制局面,拘留了九百名示威者。

會議的最後一天,韓農轉回和平方式示威,跪拜、躺在裝甲車前,請求警方釋放被扣留的戰友,結果警方在晚上陸續釋放示威者,反世貿示威亦終告結束。

警方出動胡椒噴霧驅散示威者。(資料來源:《蘋果日報》圖片)
警方出動胡椒噴霧驅散示威者。(資料來源:《蘋果日報》圖片)

催淚彈的使用

民間監察世貿聯盟事後曾就香港警方處理反世貿示威衝突的處理手法,向立法會遞交文件,投訴警方濫用武力。時任「一哥」警務處處長李明逵卻自誇警隊表現為「一百分」,並強調每次施放催淚彈均符合國際標準。社運人士林輝表示,當時的確有示威韓農嘗試衝破警方防線,以港人認為暴力的方式衝擊,所以理解警方施放催淚彈的決定。但反觀今次佔領運動,警方在九月二十八日的金鐘示威卻用上同一武力,聚集的群眾並無使用暴力衝擊警方,警方使用武力與示威群眾並不對等,施放催淚彈便是過份。

警方指示威者吸入催淚氣體對人體無害。當時為民間監察世貿聯盟當義工的研究員蔡建誠在示威衝突中雖離前線一段距離,但仍不慎吸入催淚煙,在翌日仍感到不適,後來診斷出患上「創傷性皮下氣腫」。當時醫生指情況危險,幸虧蔡並非哮喘患者,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但仍經過一段長時間才能康復。他批評警方淡化腐蝕性催淚氣體對人體的危害是罔顧公眾安全,誤導市民。

從韓農示威中探索社運方向

當年韓農反世貿示威衝擊了不少社運人士的思想,為社運發展帶來啟發。南韓示威團體的嚴密組織和團結有序令港人刮目相看,不過,鄧燕娥透露,當時在示威結束後與南韓團體作檢討時,他們反而更欣賞香港「無組織無動員無特訓」的運動模式,如七一遊行等,參與者都是出於自發,只要認同有關的議題、覺得有逼切需要發聲,港人就會走出來。

林輝指,現時常見的「搶鐵馬」是仿傚韓農示威,而近十年來,香港社會對肢體衝突的接受程度亦普遍增加。
林輝指,現時常見的「搶鐵馬」是仿傚韓農示威,而近十年來,香港社會對肢體衝突的接受程度亦普遍增加。

然而,他們亦認為香港人爭取民主需要更「激」,表達爭取民主的力量和決心:「除了遊行示威的幾個小時外,會不會有更大的犧牲?」今日,佔領運動的出現給了鄧燕娥一個驚喜的答案:「當時我認同韓農的講法,心想:香港人就是這樣。想不到九年後,香港人這樣去公民抗命。」

林輝指出「香港式示威」的弊處是缺乏組織:「最大問題是,就算你有如五十萬人般強大的民意力量,但他們沒有組織同時拒絕組織,亦沒有人有能力組織他們,他們只有散兵式亂衝,很容易被打散。」但他亦指,韓農示威的組織性和秩序港人難以仿傚,因南韓示威多以肢體衝擊,有久遠的歷史發展,不能比擬。香港的社運文化有自身獨特和可取之處,應該發展自己獨特的社運之路。

他亦指出,警方使用愈多武力對付和平示威群眾,可能會逼使群眾以激烈手段反抗,最終雙方都走向暴力。今次佔領運動曠日持久,示威者投入不少精神和寄予厚望,最終未能得到任何成果,會對社會造成重大打擊,或有群眾因絕望而質疑和平文明的示威方式,轉趨認同激進的暴力行為,改變香港一向和平的抗爭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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