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樂嗎

大學線總編輯   秦健聰

你對滿桌殘羹不以為然,我為餐風宿露祈求溫飽。

你擁抱聖誕結下的禮物,我拒絕衣香鬢影的奢華。

你愛斜陽映照迷濛煙霞,我恨繁星啜泣迷途人群。

你陶醉遍室咖啡氤氳,我覺醒遠方貧窮掙扎。

你着緊眼前幸福,我惦掛世界淪陷。

你以沉默換來輕省,我以無聲換來蹣跚。

你說活得很快樂,我竟犬儒至不敢詰問:

是我眼瞎了,還是你的心盲了?

A:
你快樂嗎?
記得月前你在Facebook分享那句This City is Dying。然後那像不存在的漣漪,生活依然如池水無
痕,連落葉也覺沉重。

呼喊,然後結束;投降,直到窒息。

趨樂避苦,無疑是人之本性。但「快樂」這簡單的表象,把自身濃縮成一灘模糊血肉。 Pleasure(中
譯「快樂」)指原始欲望得到滿足,美食、玩樂、擁抱甚至倒頭大睡,容易而短暫; Happiness(中譯
「幸福」)是終極目標,可以是個人夢想的實踐,甚或普世價值的體現:正義、自由、平等,不簡單,
卻隆重。

「幸福」的距離,好比光年;理想與價值,如觸不到的戀人。可望而不可即,不如放棄。於是我們麻
醉、逃避、忘記,瑟縮於溫暖被窩,祈求陣痛盡快過去,繼續把常態、主流、日常、例行奉為至
聖……

你活得幸福嗎?

談「幸福」可以是很奢侈的事。有人每天營營役役僅為溫飽;有人認定命運使然無能為力;有人逆
來順受有人甘之如飴。「幸福」對他們而言,盛載着另一種維度。然而剩下的空白,為何不由我們
這些有餘力的人,努力去填上色彩?

談「幸福」可以是很愚昧的事。節外生枝的無力感,的確難以克服。我惟有叫你相信,隻隻蝴蝶,
振翅掀起彼岸颱風;片片花瓣,種下年度革命風雲;聲聲疾呼,步步腳印,判處《廿三條》無期徒
刑……那怕是一段微博、一個念頭、一把聲音,大事也許因此,就成了。

談「幸福」可以是很簡單的事。如果我在懇求你每刻刁難每事批判,像憤世嫉俗的青年,抑或分秒
掛着苦臉做人,那不過是個笑話。而且知道「幸福」的真諦,也不等於拒絕「快樂」。反之,
「幸福」往往從身邊的「快樂」做起:愛家人、愛朋友、愛自己;吃小店炮製的晚餐,紀念身邊受
苦的同胞,分享發人深省的文章……

2012,末日與否,願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P.S. 我像在散播/憂鬱深藍/孤獨如病毒/蔓延/那不是一種原罪/有天/若烏托邦成真/我在麈土裏的/
素臉/也會泛起/紅暈/並且感受/幸福的/空氣

P.S.2其實做甚麼也好,只要對自己負責,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