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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刻未必好有影響力,但之後搜尋時可以是一個證 沒有像《眾》一樣的「傳媒難民營」去接收大量失
據、材料。」 業的記者,令他感迷惘:「《有線》結束時,市面
上還有其他媒體選擇,所以大家辭職時還很有希
失去記者證,令謝馨怡採訪時面對更多掣肘:
望。但到《眾》結束,我又可以怎樣走下去?」
政府未必理睬獨立記者的要求,給予官方回應;沒
有公司的法律保障,變相使她報道時要加倍謹慎, 但阿文對新聞界未感絕望。他提及在中國組工
逐字雕琢,避免曲解別人的意思,誤觸紅線。加入 作時接觸不少內地行家,目睹他們用數月撰寫的報
新聞機構雖較有保障,但謝馨怡未想重返全職環 道,上載不足半小時便被下架。但他們還會繼續
境,也不知可加入哪家媒體,認為《眾新聞》的自 做,因為他們深信,只要有一個讀者看過,讀者便
由度和空間很大,未必能接受轉到充滿限制的地方 可能把文章複製、轉載,延續文章生命。
工作。
言談間,阿文的眼神流露著對做新聞的熱誠,
風雨飄搖,前路茫茫。謝馨怡坦言經歷這一、 滔滔不絕地道出自己想寫的故事。他仍想繼續做記
兩年,發現世事太難預料,計劃長遠的事變得奢 者,但面對傳媒生態劇變的「新常態」下,有新聞
侈,既然預計不了,不如做好這刻,做自己喜歡的 工作者被控「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的先例,記者
事。 必須考慮額外的法律風險,他亦必須慎重思考去
留,而《眾》的遭遇也為他留下傷痕。笑言自己在
頂著頭上刀 狹縫中掙扎尋空間 「躺平」的阿文正休息療傷,未來要加入其他傳媒
機構、成為獨立記者,還是轉行,他仍在掙扎之
《眾新聞》停運前夕,記者阿文(化名)與同
中:「到沒錢開飯時便要想,但暫時還沒有時間
事聚在電視前,觀看最後播出的節目《香港這一
表。」
天》。趕寫臨別贈言後,與眾人圍著倒數《眾》的
最後一刻,並大喊:「我們畢業了!」當中有人笑 許多失業記者都一樣,傷口未癒,終歸不知落
中帶淚,有人放肆嚎哭。阿文感歎,《立場》數天 根何處。
前停運,《眾》停運亦是意料之內,但現在回想,
可以與同事、公眾好好道別,亦是好事。
阿文入行5年,曾是《有線》中國組一員。辭
職潮一個月後,他和其他中國組同事加入了《眾新
聞》,重建中國組,用數月時間「搭廠」、重新研
究節目安排、處理技術問題,到停運前幾乎每集節
目均超過10萬觀看次數。《眾》的停運仿如將阿文
付出的努力宣告死亡,令他鬥志消磨,懷疑自己已 自《蘋果日報》風波起,媒體停運時間線
不能再花同樣的心力到另一媒體工作。 阿文笑言失業以來一個月自己沒甚麼可以做,都在
「躺平」,思考未來路。(梁彥諾攝)
他形容,現時對新聞工作感到不安,就算加入
另一媒體,又會否突然停運,感覺就像「永遠有把 難受政治壓力 資深記者轉行做侍應
刀架在頭上,不知何時砍下來」,猶豫應否繼續當 有人留,自然也有人走。去年6月,《蘋果》
記者。再者,《眾》在《有線》辭職潮時接收了中 的停運結束了47歲的Eric(化名)長達22年的記者
國組,繼而又接收了不少《蘋果》記者,但現時再
28 大學線月刊 202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