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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應有
感激難得的「碎片」 免於恐懼的自由
羅寶晴 陳慤
決定做有關公務員宣誓的報道時，心底充滿不安，因那時正
是2月份的宣誓前夕，我擔心難以找到願意分享故事的公務員，畢
竟他們正處於宣誓風波的風眼中。 好不容易，靠著朋友圈子，接
觸了數個在不同部門工作的公務員，卻發現不是所有部門都出現
「離職潮」。不易找到因拒絕宣誓而辭職的公務員；向現實低頭
而宣誓的故事卻又大同小異，當時的確有點擔心最終找不到足夠
的資料，完成一則全面的報道。
幸好，後來我們在社交平台上聯絡到一群公務員。知道我們
是中大的學生記者後，他們全都十分樂意分享對宣誓的看法和感
受。最後，我們總共訪問了三名公務員和兩位工會主席，加上訪
問學者意見，共做了六個詳細的訪問，算是訪問數量比較多的一
中學校園本應是個自由的空間，老師和同學都可以放心在此
次採訪。此時，另一難題出現了：如何將這些支離破碎的資訊整
互相分享，共同成長。但這幾次訪問後，我才驚覺現時的校園充
合，合併成一篇完整易明的報道呢？接近一個月的採訪就是搜集
滿着「擔憂」和「恐懼」。早在找受訪者時，已有幾位校長和老
碎片的過程，再將它們拼貼成有畫面的拼圖，記錄這個時代的一
師因擔心內容敏感而婉拒受訪。訪問中，幾位老師和同學的分享
部分。
亦不約而同地帶出，即使說一句話，他們也要相當小心，以免觸
採訪期間聽到很多故事，礙於篇幅所限，未能一一放進報 及「紅線」。常說學校是社會的縮影，這些恐懼或多或少，反映
道。但即使那些故事未能成為報道的一部分，每個故事都幫助我 了香港社會現時人人自危的局面。
們更加了解報道重點；那些跟我們詳談的受訪者，都有著不同背
猶記得訪問中的一個小插曲：我問Sam同學有關通識課的教
景，聽着受訪者訴說他們以及身邊人的故事，得到不少啟發。而
材改動，他立刻擔心回應內容會對老師造成負面影響。當時我心
以記者身份訪問獲得第一手資訊，感受遠遠比從其他媒體接收資
想，單單描述教材內容，何以令他如此大反應？後來得知，他的
訊深刻得多，幾次完成訪問後，受訪者都跟我們說：「辛苦你們
老師早前因教材內容「踩界」而被不同媒體批評。Sam在訪問完
了」、「中大同學要加油」，這些都是暖在心頭的時刻。感謝每
結後，更千叮萬囑，需小心處理有關老師的教學內容，以免影響
一位跟我們訴說故事的公務員。
老師的工作。究竟社會發生了甚麼，才會令學生反過來擔心老師
完整報道：公務員宣誓風波 紅線下的抉擇 受到抨擊？為了不把「政治帶入校園」，卻又將多少恐懼和憂慮
施加在老師和同學身上呢？
「始終是我們的學生，我不會忍心報警。」通識科陳老師
談及如何應對學生涉嫌在校內違反《國安法》時，稍帶悲憤地說
道。校長、老師、學生在校園中，從來都不應是對立的關係。但
令人慨嘆的是，學校現時都受着不少壓力，處理這類事件，也必
須格外小心謹慎。我始終相信，「放棄年青人」等說話絕不應由
辦教育的人說出來。在現時充滿「紅線」的校園裏，只希望校
長、老師和同學，都可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Sam同學為化名)
完整報道：國安下教育現禁區 夾縫中的批判思考
大學線月刊 2021年4月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