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全城焦點問題:「誰是未來特區行政首長﹖董建華﹖
梁振英﹖羅德丞﹖」但眾人似乎冷落了一個備受中方重視
的人,他是中方駐港的智囊,也是唯一香港人成為香港特
別行政區籌備會的副秘書長,若你要了解香港政情,他是
你不得不認識的──邵善波。
「當然在某些情況下,會有矛盾,但那並不一定。我只是同時以香港
人和中國人兩個身分工作罷了!」
不少人對邵善波以半個幹部相稱,究竟他又是否承認自己親中呢﹖他
指出香港回歸中國,自然需要人手﹕「如果幫中國政府做事,就等如
親中,那就是吧!」
一個軍師當然希望他的提議獲接納,但邵善波表示諒解決策者的處境,
因為參謀不用承擔後果,但決策者卻不能漠視政策的後果,所以他會
尊重決策者的決定。畢竟,他認為人要接受每個角色都有其限制的事實。
邵說﹕「在做基諮委以前,我並不認識中方人士,當時他們籌組諮委
會也很匆忙,後來我知道毛鈞年認識一些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有個叫
邵善波的人,鍾意『搞搞震』,所以找了我。」
邵一被徵召,立即當上要職,有說新華社積極培養他成為長期受病纏
擾的毛鈞年的接棒人,成為他日「港人治港」的重要一員。今天,他
更晉身首屆特區籌委會副秘書長,地位更形重要。
邵善波說﹕「加入諮委會工作是一個機會,可以很快認識到不同階層
的人,從小販商會主席到像包玉剛這樣的大老闆,都包括在內。更難
得是可以對香港大小的事務都有所認識。」
中大香港亞太研究所副社長劉兆佳對該中心有這樣的看法﹕「很明顯,
有關基本法的工作完成後,中國方面將曾參與基本法工作的人凝聚在
一起,以繼續為中國在港工作,一國兩制經濟研究中心屬於向中國獻
策的機構,是中國智囊的一類組織。」
一國兩制經濟研究中心自九零年十一月成立以來,主要研究香港過渡
期間的問題,提供政策建議,並按需要把報告呈交中國及香港政府,
但絕大部分的研究報告都不公開。
曾經有傳言指該中心為中國政府在港的情報收集站,專門收集一些反
共人士的資料存檔,當中甚至有新聞工作者的檔案。
邵即回應﹕「無,絕對沒有。我們只得三十多位工作人員,根本沒有
這個能力。我們做的只是研究工作,視乎題目要求向新華社或香港政
府提供資料,而非專為某一機構做智囊。」
對於部分籌委成員的偷步行為,邵認為在不同時間便會有不同的大熱
門,而根據過往的經驗,大熱往往也倒灶,他說﹕「現在連推選委員
會的產生方法仍未決定,很難說首長人選已內定。但無可避免某些人
會屬意某個人。」有問及他心目中有什麼黑馬人選,他笑稱﹕「黑馬
也變了大熱門!」
邵認為行政首長人選的問題,不再只是抽象地談標準,因為沒有一個
人能完全符合所有的標準。他覺得現時大家應在實際運作的環境裡,
從可行的人選中,去取捨不同的標準。
李怡與邵善波曾談到香港回歸中國的問題,李怡贊成以主權換治權,
邵卻不贊成。
李怡解釋﹕「大概在七四、七五年間,葡萄牙社會黨上台,希望歸還
澳門予中國,中國卻暫不接管,並在聯合國聲明澳門與香港同是中國
主權轄下地區,意指澳門是在中國主權下,由葡萄牙統治。『主權換
治權』是有先例的。」
但邵卻認為這是絕不可能。他說﹕「雖然李先生比我更了解中國政府
的想法,但在這問題上,他錯誤估計了中國政府對領土主權的態度。
「其實《九十年代》出問題,因為它對文革後期的評估與中國政府的
意見分歧很大,隨後的見解均與中國政府相對,這是很可惜。」
事實上,文革結束時,中國「撥亂反正」,不少知識分子如夢初醒,
對中共徹底失望,但邵卻仍穩守立場。
認識邵善波十多年的一國兩制經研中心副主席黃保欣說,邵的政治立
場始終沒變,態度愈來愈積極,近年對中港政治參與也更多 。
時事評論員何安達表示,邵的政治觀點較「親中」,有時甚至比國內
的人更「左」,所以一般的香港人聽過他的言論,都有較激烈的反應。
政治研討會若有邵在場,氣氛也會熱烈一些,用何的話說,就是「生
晒」。
有一次何主持一個研討會,邵是主講嘉賓之一。那個研討會本來相當
沉悶,但一到邵發言,人們馬上就精神起來,因為邵當時問在場的聽
眾﹕「你們香港人為什麼不從大陸的立場來理解事情呢﹖」
《焦點》的班底可謂實力雄厚,包括前無線新聞部主管曾景安、何良
懋(後來曾任《亞洲週刊》副總編輯)、李玉蓮(後來曾任《逍遙派》總
編輯)、陳慧兒(現任《蘋果日報》政治版編輯)、邱誠武(現任《經濟
日報》高級採訪主任)等。這群《焦點》的舊部屬,至今仍是香港傳媒
的中堅分子。
李玉蓮認為《焦點》的政論具灼見。「我記得當年香港政府搞代議政
制,我們就有『基本法未定,代議政制行先』的專題,以新的觀點和
角度看事物,批評英國政府在政治上的『偷步』,其後中國政府也採
用了與我們類似的觀點批評英國政府搞小動作,可見我們的評論不僅
新穎,而且是中用的。」
不過,《焦點》辦了半年,因營運資金不足,邵不得不忍痛停刊。陳
慧兒對此感觸最深。她說﹕「他像一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只有那樣
的人,才會滿腔熱誠地去做事,帶著幾分傻氣,又不信邪。」
在共產主義下,傳媒被視為官方的喉舌,以宣傳作用為主。
邵善波說﹕「在某些情況下傳媒是官方的喉舌。在內地,好多情況傳
媒都受官方監管。即使在自由的香港,傳媒也不是全不受政府干擾,
因為香港政府對傳媒消息發布的影響力很大,像從前的報紙把政府新
聞處稿件一字不漏地刊登出來。所以,不可單純地說傳媒是政府的工
具,而在不同程度上,傳媒也受到政治勢力的影響。」
曾做過傳媒人、也是政治人物的他,對於傳媒及政治,他承認兩者確
實存在衝突。
「在政治舞台上的人與傳媒有一定的矛盾,兩者就好似藝人與傳媒一
樣,藝人不可以沒有傳媒,但傳媒又常會令藝人尷尬。」
他在九龍華仁的日子早在九龍華仁書院讀書時,邵善波便參與校報的出版。「當時校報有影評,一次我們刊出了一齣三級電影的影評,即時引起軒然大波,幸 而華仁的作風較開放,校方並未加以追究。」
雖然邵有很多重諢名,但最鬼馬的莫過於「猩猩」了。當時九華的老
一千元赴美留學還未在九龍華仁完成中七,邵善波便赴美升學。他一邊讀書,一邊兼職,賺取生活費及學費,可謂一個名副其實的苦學生。他憶述當年出 國的情況﹕「上飛機時,口袋裡只有一千元美金,又未交學費,回想 起來猶有餘悸。」
他曾在餐廳裡當廚師助理,最長的一份兼職是在生物實驗室內把試管 |
民主派「逢中必反」?早前,邵善波公開批評民主黨「逢中必反」。他認為民主派應反省其處理與北京關係的做法。他說﹕「現在的問題不是有沒有溝通的渠道, 而是溝通是否有建設性,只是反對,是完全沒有建設性的。」
他續說﹕「我這樣說不是叫他們停止批評中方。有錯,當然可以繼續
民主黨中央常務委員司徒華否認民主黨「逢中必反」的說法。他說,
邵透露民主黨欲與中方重修舊好,推選委員會是一個契機。司徒卻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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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丞護照風波
邵善波認識羅德丞始於基本法諮詢委員會。就最近傳媒處理羅德丞獲 |
邵善波多面「睇」前《消遙派》總編輯李玉蓮「任職《焦點》期間,邵善波不時提點我們,指導我們如何聯絡被訪者,也給予我們很大的自由度,使我們有不少發揮的機會。邵是一個 相當認真、要求很高的雇主,並樂於與記者討論問題。」
《蘋果日報》政治版編輯陳慧兒「邵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遇上不喜歡的事情就猛烈抨擊。不熟悉邵的人會覺得他很難相處,其實他只是不懂轉彎抹角。邵也是一個相當 體恤員工的老闆,《焦點》停刊後,邵不但賠足錢給員工,更替我們 找工作。」
邵善波的朋友一位與邵相熟而不願透露姓名的朋友說自諮委會以來,在過渡期問題、對英國陰謀論看法等議題上,邵的用詞及觀念均與中方非常接近。同 時語氣間隱隱透露其代表某些力量,活像中方的非正式代表。
法律界人士廖瑤珠「他在爭論問題時立埸堅定,有『知識分子的風度與傲氣』。我一向跟邵是好朋友,與他說話從不兜圈子。我認為邵非奸狡之人。」
中學同學謝德強「他為人積極,做任何事情均悉力以赴,盡量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故跟不上的人或會覺得他急進,愛出風頭,但另一方面,卻顯出他做事 的魄力。」
香港亞太研究所副所長劉兆佳「邵不像平常人,從理想主義的角度談政治。他的政治現實感較重,透過沉著、冷靜的分析去認同不同的政治策略和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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