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希望回國 李少民
記者□洪莉娜 梁卓麒 編輯/攝影□胡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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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希望回國 李少民 記者□洪莉娜 梁卓麒 編輯/攝影□胡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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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的風言風語，又或好言相勸，阻擋不了李少民返回香港的決心。被冠上「間諜教授」的稱呼，李少民一於少理，繼續在城市大學市場營銷學系當副教授，做中國研究。 在獄中，他堅持勤做運動，不讓身體被拖垮，即使自己七老八十才被放出來，他都要以最佳狀態迎接自由。 苦痛交纏 李少民於今年二月北上訪友時，在深圳入關期間被中國政府扣留。當官員要他在關閘邊等候的時候，他看著香港的那一邊，心想﹕「趁著官員不留意，我拔腿跑過去香港不就沒有事了﹖」說到這裏，他緊繃著的臉露出了笑容。 結果他在二月因涉嫌犯間諜罪而被監視居住，五月正式被逮捕，並被送到北京監禁。 一九五六年在北京出生的李少民，只讀了三年小學，便因中國文化大革命而被迫輟學。一九七七年，他考入北京大學經濟系，但由於課堂沉悶，他便經常「走堂」，把精力放在英文、數學和科學及方法論讀物上。大學畢業時，他報考社會學研究生，考獲第一名，被安排赴美留學。其後他研究中國人口，獲取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已入籍美國六年的李少民，歷年來主要研究中國的改革開放和改善兩岸關係，期間經常要到中國蒐集研究資料。 這個階下囚，去年五月曾是北京政府的席上客。在中國政府重視的北京高級幹部客部講習班上，李少民為其中一位貴賓，獲得貴賓級的待遇。 可是，扣留期間，李少民非但沒有特權，連基本的人權也被剝奪。囚室裡，他的手錶被沒收了，鞋子皮帶被沒收了，甚至連西褲的拉扣也要拆下，原因是要預防他自殺。 他想聘請律師，中國當局以他犯了危害國家安全罪，涉及中國秘密為由，拒絕了。李少民說要律師把法律條文給他解釋，又被拒絕。他自己想要看法律書籍，也遭拒絕。即使美國官員去探望李少民，中國官員都在場監視。他們不可以談案情或暗語，也不能使用中英文以外的語言。 然而令李少民真正激動的是香港政府。他說沒奢望港府向中央政府要求放人。可是，港府卻連派員到北京探望，了解他的法律權益是否得到保障的基本功夫都沒有做。 「凡是納稅人都應該幫助，不是基於家人有沒有要求。如果一個人在街上死了，是不是要等他的家人報案才幫助呢? 如果我沒有太太、沒有親人，那怎麼辦呢?」他愈說愈激動。 「把葉劉淑儀關進大牢一個月，她才能體會到自己到底做了些甚麼﹗對中國她知道些甚麼﹖她根本甚麼都不知﹗」儘管事隔多月，提起此事，李少民依然憤怒。 缺乏港府的協助，當時身在獄中的李少民險些與外界斷絕聯絡。因為中國法例列明疑犯在未判刑前不能與家人見面。李少民能夠知道家人的情況，全靠美國領事館官員的幫助。
孤注一擲 結果會是怎樣﹖他沒有把握。會不會一關就是十年﹖二十年﹖他開始感到害怕。為了減壓，他學懂了抽煙。抽得很兇時，最多一天抽一盒，身體也因此壞了。 但被關押了一段時間後，李少民想通了。他想起前南非總統曼德拉被囚禁二十七年，都可以捱過那段艱苦的時期，自己一樣也可以。 若關上二十年，出來時他會是六十五歲了。他自我安慰﹕「六十五歲沒有什麼可怕，還有很多年可以好好地過﹗」因此，這位熱愛游泳，曾是北大泳隊好手的學者開始積極鍛煉身體，以早日見到家人為目標。他每天原地跑步、做俯臥撐、仰臥起坐。為了練氣，他還在七米長的囚室內跑步，一天來回三四百次。 除此之外，他在獄中也盡量想辦法令自己樂觀一些。「有時候也會想一些笑話，有些警察也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笑話，我也會跟著笑。」 今年七月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李少民「接受台灣間諜組織的任務，為有關組織蒐集情報，危害了中國國家安全」的罪名成立，結果他被驅逐出境。 永不放棄 李少民被囚禁期間，有兩千多人簽了請願信，向中國政府抗議，其中有六百多個是學者。 回來以後，李少民寫電郵感謝他們，有封回信特別讓他感動﹕「簽了那封信僅僅是一個很小的行動，但我每天為你的釋放而祈禱卻不是一件小事﹗」 李少民的家人，在整件事中要承受很大的的壓力。他的太太劉英莉要教六班學生，從未缺課，夜晚又要想辦法救他，常常午夜二、三點鐘才睡，結果她消瘦了不少，李少民苦笑說﹕「這是很痛苦的減肥方法﹗」 自由無價 「經過這件事，我更熱愛家庭和生活。我覺得世界上沒什麼可怕了!」今天李少民已重返工作崗位， 專心研究。對於為自己平反一事，他置之不理﹕「我難道天天拿著旗在街上喊，在香港政府面前靜坐、絕食﹖我還是做回研究吧﹗」 返回學校，年假全被扣除，民主牆又出現「間諜教授」等激烈字眼。李少民也一於少理，你有你罵，我有我喜歡研究教書見學生。「其實我蠻喜歡我的學生!」 對於外傳城大只准李少民從事研究工作，拒絕讓他執教，李少民加以否認。他解釋，他所執教的課程都是在下學期，現在集中做研究工作，包括中國的研究。不過李少民卻不能回國搜集資料，但他表示不會因此而放棄中國研究的工作﹕「我也曾想做電子商務研究，但這對我原有的知識是一種浪費。」 「我還是希望能回國，這次事件是中國政府和共產黨令我失望﹔我回去是看中國。」問他如何總結這段鐵窗生涯﹖李少民輕鬆地說:「 It's great to
be free。」自由無價，被釋放後的李少民，連香煙也不用抽了。 |
李少民為運動健將，拿金牌時的喜悅
李少民與父親合照
李少民與女兒合奏一曲 (相片由李少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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