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鍾靈
得知這一期要做「當年今日」的專題,我就認定要做有關馬灣的題目。我自小住在馬灣,在這裏讀幼稚園和小學,待中學才離開馬灣去外面上課,我的童年基本上就在這個小島闖蕩。
「當年今日」要紀錄歷史,不過,我對於馬灣歷史的認識其實不深,只知道馬灣有個很厲害的考古發現,知道有三級歷史建築芳園書室,也知道馬灣舊村歷史悠久。雖在這裏出生和成長,但我並非馬灣原居民,舊村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有九龍關石碑、晚上很適合靈探的地方。直到這次採訪,我才真正認識到馬灣歷史。
很感恩我們找受訪者的過程十分順利。談到馬灣舊村,我便想起一位自小認識、至今仍經常聯絡的好友。我們邀請到她的家人受訪,兩位受訪者也爽快答應。訪問當天,受訪者熱情招待。當原居民黎煥和葛裕安母子談及他們家族的蝦膏事業,以及黎煥參與馬灣考古的經歷時,他們臉上自豪的笑容令人難忘。他們翻開相簿,細說每張相片中的故事,其中一張甚至是港督衛奕信與黎煥交談的相片。整個採訪過程比起正式訪問,反而更像與他們交談、聊天。
之後,葛裕安帶着我們走到馬灣1868——他成長的地方。雖然那裏三月已重開,但我在開幕後還未去過,沒想到現場像主題樂園般播放音樂。葛裕安很樂意講述當地的人與事,他一邊走着,一邊將訪問內容重新在現場講一次,我們就像參加了馬灣導賞團一樣。他又帶我們到他的舊屋,訴說童年往事。與其說是做訪問,反而更像馬灣一日遊。
在與島嶼研究網絡(香港)研究員鄭家駿(Ben)的訪問之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以馬灣為例,去解釋文化地景(cultural landscape)的概念。他指出文化地景就是不同文化交匯後,創造出不同角度去看一個地方,舉例地名正正可反映不同群體對地方的理解:在馬灣客家人族譜中,曾以「銅錢洲」稱呼馬灣,「洲」指一個四面環海可居住之地,而「灣」就是一個可泊船海港,水上人則永遠稱馬灣為「汲水門」。同住一島,卻有不同詮釋。對你來說,馬灣是甚麼?香港又是甚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