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懼險障 重新上路 陳文敏

編輯│劉潔伶 記者│蘇惠欣 攝影│孫綺羚

2014年底,《文匯報》「爆料」指陳文敏獲推薦為港大學術及人事資源副校長,由此掀起一場港大百年未見的風暴。校委會先以不同理由拖延,最終在爭議聲中否決陳文敏的任命。隨後卻有校委會會議錄音流出,主席還要訴諸法庭,以禁制令堵住悠悠眾口。幾千校友表態向校委會投不信任票,校委新主席委任無期。身處風眼中,前港大法律學院院長陳文敏保持一貫敦厚形象,波瀾不驚。風雨過後,他沒有意興闌珊,反而重執教鞭,特別選擇任教一年級生首學期的法律制度課程,引導新生反思法治、公義,重新上路。

122ChanMM_00法律成就非凡 本無意申請副校

踏進陳文敏的辦公室,有兩道擠滿紅彤彤法律書籍的「書牆」,一塊刻著「名譽資深大律師」的金色名牌在論文書堆中發亮。根據《法律執業者條例》,終審法院首席法官可在諮詢大律師公會及律師會後,頒發該名譽稱銜,予任教於香港任何大學法律學院或學系、曾對香港法律作出傑出貢獻的大律師。2003年,時任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將名銜授予陳文敏,陳至今仍是唯一取得該等殊榮的人。

122ChanMM_05陳文敏1981年港大法學士畢業,專長研究人權、憲制和行政法,85年於港大法律學院任教,為院內第二名全職華人講師。他曾在港台《香港家書》透露,當時正值草擬《基本法》:「我覺得一個中國人在法律教育可發揮獨特的角色。」教學之餘,他主動向市民解釋艱深的法律概念,視之為知識份子對社會應當肩負的責任。

在2002至2012年間,陳文敏擔任港大法律學院院長,為歷任中任期最長。2013年底,時任港大校委會主席梁智鴻游說他申請副校長一職,指他行政經驗豐富、熟悉港大,能協助新任校長馬斐森,但陳文敏未有正面回應,僅指應待馬斐森上任後,由他親自決定。陳文敏坦言,從沒想過做副校:「你到大學就是想教書、做研究罷了,大學裡面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做admin(行政工作)。」

2014年1月,馬斐森約見陳文敏,陳文敏當時說:「你不要因為有人推薦我而找我,最重要是你找到合適的人。」4月,馬斐森成立副校物色委員會,擔任主席,在全球物色副校人選,陳文敏也申請了。他最終在一連串面試、經各學院院長主任一致支持後,11月底成為物色委員會唯一推薦人,並擬訂在2015年3月就職。副校任命一事,只待校委會通過。

屢遇阻撓 疑有政治動機

書堆中有一塊刻銘著「名譽資深大律師」的名牌。
書堆中有一塊刻銘著「名譽資深大律師」的名牌。

然而,《文匯報》率先在2014年11月底披露陳文敏可能出任副校的消息;2015年1月底,又披露大學教資會的「研究評審工作(RAE)2014」報告,比官方公布早兩天。報道批評陳文敏任港大法學院院長期間,學院研究表現欠佳,指有人「不務正業,搞政治」。陳文敏說,《文匯報》連日來頭版披露的RAE資料,僅得教資會秘書處及教育局局長吳克儉知道,他開始嗅到「火藥味」,頓覺「這件事牽涉政治因素,似乎有人想阻撓。」

親中報章的攻擊持續,在1、2月間短短15天內,《大公報》和《文匯報》有近50篇抨擊陳文敏的報道或評論。陳文敏曾在報章撰文形容,瘋狂程度幾近文革批鬥。與此同時,校委會轄下的審核委員會開始調查佔中發起人、港大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的捐款問題,以此拖延副校任命,最後指陳文敏的處理「不符預期標準」。捐款風波告一段落,6月,校委會改以「等待首席副校長上任」為由擱置審議陳文敏的任命。

陳文敏批評事情太荒謬:「校長是大學內的no.1,他說要人,但校委會說:『我不用理你,我等你的no.2(首席副校)來才問他,我ignore(忽視)你』」,他形容校委會把校長架空,不斷「搬龍門」,找藉口去合理化拖延任命的做法,相信背後有政治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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