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萬聰 如果不能玩 做這行幹甚麼?

就是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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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那週,因員工都上街抗議,老闆索性讓公司全體放假,整間公司空蕩蕩的。回憶當天在辦公室收到噩耗,蘇萬聰有些感慨。

創作空間的限制,他以靈活調度來應對。例如某些場面比較次要,就把那一部分的時間和資源轉投自己想「玩」的地方。他稱這種方法為「退右走左」。

有些努力,觀眾未必看到,但他仍是執着。例如《銀樓金粉》這部民初劇,只借到九龍寨城公園拍攝,可用的景觀十分有限,但他反過來利用狹迫的空間構圖,表達封建年代的束縛感,以體現他追求的「電影語言」。

視覺的追求很具體,但有些追求卻很玄妙。蘇萬聰習慣從音樂裡尋找拍戲靈感,每次看完劇本,他先會想到一首音樂,然後一邊聽一邊構思如何拍攝。《富貴門》中,羅嘉良飾演的角色逐漸轉變為頭號反派。讀到那幾場戲,蘇萬聰腦中立刻浮現出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中的一首配樂,那是電影中小丑的主題曲,他認為特別符合羅的角色心態。因此他對羅講解這部份時,直接拋開劇本,邊播配樂邊說:「聽這個感覺,入這個氣氛,這場戲就是要這個感覺。」

他追求的是感覺到位,而不想按部就班。從小成績不好,竟然是因為「不喜歡跟課程大綱」。連考試都不肯乖乖跟主流方法作答,拍戲自然不甘只交「行貨」,「不然我做這行幹什麽呢?做地產代理賺的錢更多啦!」當初放棄入境事務處的錄取機會,選擇入電視這行,就是因為嚮往創作的趣味,「如果我在工作上,再沒有這些空間,尋求不到那些樂趣,我就不做了。」為了一直玩,他一生只想升一次職,「我只想做導演而已,你不要升我做經理,不要升我做行政的事,我只是喜歡拍戲。」

眼淚中的喜與悲

蘇萬聰為《警界線》哭了兩次,一次喜,一次悲。

第一次是在簽署預算的時候,「這是我人生裡面,第一份超過二千萬的預算。」為了這份預算,他花了整整兩個月,不眠不休,壓力很大。最後預算千辛萬苦終於通過,他看著編審、總裁和老闆的簽名,卻久久不能落筆簽字,因為早已留下淚來。

從無線轉到港視,不是一個困難的決定。雖然無綫因此以監製之位挽留,但王維基承諾提供充足的創作空間——高位與自由,還是後者對他更有吸引力。

他說:「我們都叫港視做新世界。」承諾的自由在新世界中得到兌現。劇情構思,公司少有干涉,每次團隊討論,蘇萬聰的辦公室便化身創作基地,參考資料鋪滿長桌,也釘滿牆上。讓人耳目一新的《警界線》,就是在這種充滿創作熱情的氛圍中誕生,即使小小的細節,也可「玩」出無限空間。例如《警》的主角,人人都有一把配合個性的槍:蔡鷹揚(周俊偉飾)的「沙漠之鷹」火力強勁,適合他衝動的性格;張軍(林嘉華飾)冷靜陰險,就給他配了把穩健的狙擊槍N.O. Stoner。講到每支槍背後的故事,蘇萬聰索性走到牆上的租槍海報前,興奮地比劃介紹,回憶多年來拍警匪電視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