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權運動屢遭打壓

另類抗爭 女權運動面臨打壓

雖然有成功爭取男女平等的個案,但內地女性爭取平等權益卻一直滯後。曾與今次被捕的李婷婷及鄭楚然於一二年發起「佔領男廁」、「剃光頭」等行動的八十後女權主義者王穎怡,指早期的女權運動較靜態及和平,社會關注較少。直至她們以行為藝術、快閃等出位形式表達訴求,並預先通知傳媒,成功令行動受廣泛報道,女權運動才漸受關注,亦吸引更多志願者加入行動。然而,王穎怡指女權運動雖然受大眾矚目,卻換來政府日益加劇的打壓。

是次被捕人士之一武嶸嶸,她所屬的女權機構「杭州蔚之鳴」於去年成立,致力推動反性別歧視行動,組織理事陸軍指政府打壓該組織的情況十分常見:「例如培訓時訂好了酒店,突然那酒店通知你說不能用了,原因是公安來『打過招呼』。」他又指活躍的女權份子亦經常被公安「拜訪」和「約談」,要求取消活動,俗稱「請喝茶」。但陸軍表示對是次女權人士大規模被抓並囚禁多天感到意外,因為她們的行動溫和,照理不構成危險。

女權即人權  中國政府最敏感

趙思樂指面對女權分子被捕,不會阻礙她們去抗爭,反而會使她們更專業的進行社會運動。(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趙思樂指面對女權分子被捕,不會阻礙她們去抗爭,反而會使她們更專業的進行社會運動。(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婦女團體爭取性別平等、反對性騷擾等議題本是合理不過,為何會遭到如此強硬的打壓?內地維權人士胡佳的前伴侶曾金燕一直關注內地女權問題,她認為政府本來看不起女權運動,社會上亦有「女權無害」的說法,指其對政治無害;但假若女權抗爭持續,總會牽涉到維權問題。另外,曾金燕又指年輕女權主義者逐漸累積了社會動員力,當女權運動做得愈深入、愈好,對社會現有知識及制度的挑戰就愈厲害:「女權運動的動員能力愈強,被政府認為危險和威脅就愈來愈大。」所以當女權運動發展愈趨成熟,國家便會加強打壓。

曾於香港《陽光時務周刊》(已結業)擔任時政記者的內地女權人士趙思樂認為,是次女權人士被政府大規模打壓和逮捕,是由於近年台灣的太陽花運動及香港的雨傘運動,中國政府在處理涉及人權及民主政治等議題的抗爭變得敏感,所有民間非政府組織及公民運動都受到打壓。她指自雨傘運動發生至今有多達二、三百名維權人士先後遭問話、帶走或拘留。

獄中傳播女權主義

五名女權人士在三八婦女節前被抓,被扣留近一個月,公安機關於四月六日向北京海淀檢察院報批,申請以「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名,將五人正式逮捕。七日後,五名女權人士於檢察院決定是否批准逮捕的最後限期前,獲保釋候審。五人獲釋後還是「犯罪嫌疑人」,仍有可能被起訴,若一旦定罪,最高刑罰要入獄五年。

曾金燕指毛澤東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是指以解放婦女提高社會生產力,女性的個人利益並不受重視,與女權是兩碼子的事。
曾金燕指毛澤東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是指以解放婦女提高社會生產力,女性的個人利益並不受重視,與女權是兩碼子的事。

五名女權份子自上月被拘留後,國內有過千人參與聯署,國際上更有百多個國家、近十萬人聯署要求釋放她們。與被捕的李婷婷與鄭楚然相熟的女權份子王穎怡指,今次五位同路人被抓,令更多國內與國際人士留意中國的女權問題。她又指五位女權分子被捕後亦十分積極向室友分享被捕的原因,及傳遞一些基本的兩性平等訊息;其中李婷婷更期望於獲釋後考律師執證,繼續女權運動。

雖然面對重重打壓,陸軍認為女權運動的未來仍然樂觀,尤其在五名女權人士獲釋後。他指新一代的青年女權行動派已把內地的女權意識「帶火了」,現時女權行動的活躍者有過百人,行動意識空前高漲。他相信今後參與女權運動的人只會愈來愈多,女權運動開花結果指日可待。

採訪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