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人 珍 事










馮志豐:我長大了!
記者□黃潔慧
編輯□王靜茵

從 五 歲 開 始 便 與 娛 樂 圈 結 下 不 解 之 緣, 眼 前 二 十 五 歲 的 馮 志 豐 就 是 昔 日 活 潑 佻 皮 的「小 楊 過」。

相 信 很 多 人 對 馮 志 豐 童 年 時 的 演 出 都 有 深 刻 的 印 象。 他 曾 演 過 的 角 色 大 家 都 耳 熟 能 詳, 包 括《神 雕 俠 侶》 中 楊 過(劉 德 華 飾)的 童 年、《香 城 浪 子》 中 的 韋 樂(黃 日 華 飾)的 童 年、《蘇 乞 兒》 中 周 潤 發 的 童 年 等。


五 歲 拍 劇 經 驗 豐 富

馮 當 童 星 是 機 緣 巧 合 的。 當 年 馮 的 姐 姐 是 佳 視 藝 員 訓 練 班 的 學 員, 剛 巧 佳 視 招 考 小 演 員, 馮 是 千 多 個 投 考 者 中, 唯 一 被 簽 長 約 的 小 朋 友。
他 記 得 首 次 參 演 的 節 目 是《大 眼 妹 與Bobby》, 扮 演 一 個 哭 個 不 停 的 迷 途 小 孩。 他 語 帶 自 豪 地 評 價 當 天 的 演 出 ︰「因 為 我 不 害 羞, 所 以 我 扮 哭 扮 得 好 像 哩﹗」
常 聽 說 有 導 演 為 使 童 星 哭 得 更 逼 真, 索 性 摑 他 一 記 耳 光。「這 當 然 有, 不 過 我 未 試 過。」 馮「得 戚」 地 瞪 一 瞪 眼 說︰「我 媽 媽 很 著 緊 我, 她 不 會 容 許 別 人 打 她 的 孩 子。」


童 星 生 活 有 苦 有 樂

雖 然 當 年 馮 的 年 紀 還 小, 但 由 於 天 生 記 憶 力 好, 背 誦 台 詞 並沒 有 難 倒 他。「我 一 向 不 會『死 記』 劇 本, 我 會 記 下 台 詞 的 大 概 意 思, 用 自 己 的 語 言 來 唸 對 白。」
他 天 賦 的 演 技 才 能 沒 有 被 埋 沒。 馮 當 了 十 四 年 童 星, 其 間 演 過 許 多 英 雄 大 俠 的 童 年, 教 他 現 在 想 起 仍 回 味 無 窮。
「當 童 星 很 好 玩 啊﹗ 尤 其 是 拍《神 雕 俠 侶》 和《射 雕 英 雄 傳》, 因 為 發 揮 機 會 大。 我 在 片 場 的 經 歷, 別 的 小 孩 可 能 一 輩 子 也 遇 不 到。」
雖 說 拍 戲 體 驗 多, 但 童 星 生 活 並不 易 為。「每 天 都 要 趕 戲、 捱 更 抵 夜 拍 通 宵。 最 怕 是 夏 天 拍 武 打 戲、 古 裝 戲, 因 為 我 非 常 大 汗, 厚 厚 的 戲 服 真 令 人 吃 不 消。」
不 過 抵 熱 總 比 捱 冷 好。 馮 記 得 有 一 次 零 晨 兩 點 在 鳳 凰 山 附 近 拍 攝 與「江 南 七 怪」 打 齣 的 場 面, 當 時 的 氣 溫 接 近 零 度, 可 憐 馮 卻 帶 不 夠 衣 服, 便 只 好 把 一 些 報 紙 塞 進 衣 服 內 保 暖。「怎 料 我 上 鏡 後 變 成 了 一 個『肥 仔』﹗」


拍 劇 並 無 優 待

雖 然 曾 與 無 數 大 明 星 合 作, 如 劉 德 華、 周 潤 發、 謝 賢、 黃 日 華 等, 但 馮 對 他 們 並沒 有 留 下 深 刻 的 印 象。「因 為 當 年 我 的 年 紀 太 小, 而 且 拍 劇 的 生 活 我 早 已 習 慣, 與 大 明 星 合 作 並不 會 有 甚 麼 特 別 興 奮 的 感 覺。」
當 童 星 除 了 辛 苦, 還 要 受 氣。 馮 坦 言 別 人 不 會 因 為 你 是 小 孩 而 善 待 你。 一 旦 犯 錯, 照 樣 捱 罵。 最 使 馮 難 堪 的 是 在 眾 人 面 前 被 厲 斥 的 一 幕。
「我 那 時 一 天 趕 幾 組 戲。 一 次 遲 到, 某 女 演 員 很 不 滿, 連 我 媽 媽 也 被 斥 罵﹗」 馮 搖 一 搖 頭︰「我 當 時 很 不 開 心。 我 只 是 小 孩 罷 了﹗ 真 是 很 無 情。」
童 星 生 涯 中 最 難 忘 的 是 在《歡 樂 今 宵》 演 出 失 手。 他 當 時 飾 演 一 個 不 懂 股 票 但 又 佯 裝 談 得 頭 頭 是 道 的 小 孩 子。 怎 知 甫 上 台 , 他 把 台 詞 全 忘 了, 更 糟 的 是 他 根 本 不 明 白 甚 麼 是 藍 籌 股﹗ 節 目 還 是 現 場 直 播 的, 最 後 馮 只 能 唯 唯 諾 諾 了 事。 至 今, 馮 心 有 不 甘 地涯句︰「遺 憾﹗」。


同 學 排 斥 壓 力 不 少

鏡 頭 前 雖 然 備 受 讚 賞, 鏡 頭 下 的 馮 卻 要 面 對 來 自 學 校 和 朋 友 的 壓 力, 像 常 要 為 拍 戲 而 請 假 就 使 他 煩 透 了。
「當 然 每 次 也 是 裝 病﹗ 所 以 我 從 小 就 說 許 多 謊 話。」
除 此 之 外, 馮 還 要 面 對 同 學 不 友 善 的 目 光。
「那 時, 當 童 星 不 是 光 榮 的 事, 甚 至 可 說 是 動 輒 得 咎。 一 樣 是 小 孩 子, 他 們 會 想, 為 何 你 會 跟 我 們 不 同 呢? 故 我 常 被 同 學 排 斥, 甚 至 被 同 學 當 面 指 摘。 那 時 我 只 懂 驚 慌, 總 覺 有 許 多 無 形 的 壓 力。」
他 自 言 小 時 候 比 較 怕 事, 不 會 反 抗, 只 會 把 不 快 樂 的 感 覺 埋 在 心 底悴。
這 使 馮 十 分 矛 盾, 一 方 面 害 怕 被 別 人 認 出, 但 另 一 方 面, 他 又 渴 望 看 見 自 己 在 熒 幕 上 的 演 出, 受 別 人 的 稱 讚 , 他 說︰「當 你 演 完 後 發 覺 效 果 很 好, 你 真 會『嘩』 的 一 聲,」 馮 興 奮 得 拍 案︰「那 就 很 滿 足 了。」


朗 誦 高 手 得 獎 無 數

為 了 拍 戲, 馮 除 了 被 逼 裝 病 請 假, 更 要 趁 休 息 空 檔 來 做 功 課。 但 是 馮 媽 媽 卻 從 未 阻 止 他 拍 戲。
「拍 戲 的 收 入 固 然 可 幫 補 家 用, 因 為 我 把 所 有 收 入 都 交 給 父 母。 但 我 的 學 業 成 績 實 在 不 差 呀﹗」
曾 就 讀 靈 光 小 學 和 旅 港 開 平 商 會 中 學 的 馮 不 單 成 績 不 差, 在 校 內 更 甚 為 活 躍, 且 是 朗 誦 高 手﹗
「那 年 我 差 不 多 囊 括 了 所 有 中 文 朗 誦 比 賽 的 獎 項 哩﹗」 馮 驕 傲 地 說︰「 不 過, 其 實 也 有 點 僥 倖 的。」 雖 然 不 知 是 否 因 為 知 名 度 而 佔 優, 但 馮 不 諱 言 受 過 演 技 訓 練 的 確 使 他 朗 誦 時 更 容 易 投 入, 成 為 致 勝 的 關 鍵。


日 漸 年 長 光 輝 不 再

可 惜 的 是, 從 演 戲 所 得 到 的 滿 足 感 並不 能 維 持 下 去。 隨 著 馮 成 長 至 童 星 的 尷 尬 年 齡, 他 的 演 出 也 愈 來 愈 少 了。
十 九 歲 時 他 在《人 在 邊 緣》 中 飾 演 一 個 毫 不 起 眼 的 囚 犯。 最 後 他 更 由「小 大 俠」 淪 為「路 人 甲」 。 那 刻 開 始, 馮 便 想 退 出 電 視 圈。
於 是, 十 九 歲 時, 馮 正式 退 出 幕 前, 不 過 童 星 的 生 涯 卻 啟 導 了 他 事 業 的 發 展 方 向。
馮 後 來 升 讀 香 港 浸 會 大 學 傳 理 系, 畢 業 後 則 專 心 退 居 幕 後。 他 自 言 現 在 頗 低 調, 也 不 看 重 虛 名。
「有 名 並不 是 好 事, 有 太 多 製 肘 了。 我 只 恐 怕 就 算 我 把 生 命 貢 獻 給 演 藝 事 業, 燃 燒 了, 最 後 卻 甚 麼 也 得 不 到﹗ 轉 而 追 求 知 識, 充 實 自 己 更 有 安 全 感。」


努 力 工 作 追 求 理 想

他 說 若 沒 有 當 年 的 經 歷, 他 未 必 能 找 到 現 今 的 真 正 目 標 ─ ─ 成 為 一 個 傳 媒 工 作 者。
從 浸 會 大 學 畢 業 後, 馮 先 到 嘉 禾 影 業 有 限 公 司 擔 任 編 劇 和 故 事 唸 作 等 工 作。
現 在 馮 在 商 業 電 台 節 目《十 八 樓C座》 飾 演「拉 表 叔」, 還 兼 任崧二 故 事 的 編 劇。 他 自 言 十 分 享 受 這 份 工 作。
「做 電 台 勝 在 出 入 自 如, 不 必 怕 被 人 認 出。 我 滿 腦 子 都 是 計 畫, 最 渴 望 成 為 一 個 全 面 的 傳 媒 工 作 者, 這 兒 做 一 會, 那 兒 做 一 會, 豐 富 自 己 的 經 驗。」
「當 然, 誰 不 想 人 死 留 名? 若 我 能 有 一 部 代 表 作, 二 十 年 後 重 看 仍 會 感 到 不 失 禮 別 人 的 話, 我 便 會 很 滿 足 了。」
馮 透 露 現 正 向 這 理 想 邁 步, 並已 初 步 構 思 唸 作 一 個 電 台 節 目。 他 還 野 心 勃 勃 地 笑 道︰「若 能 搶 到《真 情》 的 觀 眾 就 最 好 不 過﹗」
從 馮 志 豐 堅 決 的 眼 神 中, 真 能 深 深 體 會 到 他 的 決 心。 最 後 他 再 一 次 強 調︰「若 再 給 我 選 擇 一 次, 我 仍 會 當 童 星, 我 對 過 去 並不 後 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