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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認 識 張 達 明 這 個 人， 得 由 舞 台 劇 開 始。
張 達 明 畢 業 於 香 港 演 藝 學 院 戲 劇 系， 在 中 英 劇 團 當 了 兩 年 全 職 演 員。 九 三 年 赴 美 半 年 深 造 戲 劇 創 作。 九 五 年 以「棟 篤 笑 雙 打」 備 受 注 意， 開 始 投 身 電 影 界， 九 六 年 參 與 多 套 電 影 演 出， 成 為 集 編、 導、 演 於 一 身 的 跨 媒 體 創 作 人。
舞 台 劇 於 張 達 明 的 生 命 裡 佔 了 一 個 廣 大 的 層 面。 有 趣 的 是， 在 中 四 前， 他 對 舞 台 劇 一 無 所 知。
從「愛 國」 到 愛 創 作
中 四 那 年， 在 陪 朋 友 的 心 態 下， 他 參 加 了 一 個 社 區 中 心 的 舞 台 劇 訓 練 班。 那 時 的 老 師 有 羅 冠 蘭、 林 立 三 等。 有 一 回 輪 選， 那 時， 張 達 明 懂 得 的 只 有 中 文 書 上 的 那 課《日 出》， 胡 亂 試 演 其 中 一 角， 被 老 師 認 為 演 得 不 錯、 夠 自 然， 邀 他 加 入 劇 團 。 就 這 樣， 張 達 明 亂 碰 亂 撞 的 進 了 舞 台 劇 這 圈 子。
訪 問 當 日， 張 達 明 正 為《播 音 情 人》 進 行 採 排， 一 身 便 服，T恤 牛 仔 褲， 沒 有 一 點 架 子。
當 一 個 科 學 家 是 張 達 明 的 兒 時 夢 想， 談 及 有 否 朝 這 目 標 努 力 時， 他 笑 答︰「沒 有」。 張 達 明 曾 在 愛 國 學 校 育 群 中 學 讀 書， 他 回 憶 那 段 日 子 道︰「在 那 裡 我 們 要 學 習 清 潔 課 室， 自 負 盈 虧， 但 教 學 方 法 仍 是活的。」 他 坦 言 很 喜 歡 那 時 的 生活， 只 是 那 時 他 的 思 想 較「一 面 倒」， 很 相 信 老 師 們 所 說 的。 問 及 現 時 再 唱 國 歌 的 感 覺 時， 他 想 了 一 想 說︰「感 覺 很 好， 國 歌 能 帶 給 我 一 些 回 憶 和 親 切 感。」 張 達 明 後 來 轉 校 到 陳 瑞 祺 中 學。
對 人 類 文 化 感 到 興 趣， 中 學 畢 業 後， 張 達 明 便 報 讀 中 文 大 學 人 類 學 系， 但 考 不 上。 他 表 示 當 時 若 不 選 擇 人 類 學， 也 會 選 擇 社 會 學， 因 為「其 他 科 根 本 不 適 合 我」。 後 被 樹 仁 學 院 商 科 取 錄， 他 卻 毅 然 選 擇 入 讀 演 藝 學 院 戲 劇 系， 因 為 那 時 有 林 立 三 和 鍾 景 輝 在 那 裡 任 教， 他 很 想 跟 他 們 學 習。 入 讀 之 初， 純 粹 為 興 趣，並 沒 有 想 過 以 此 為 終 身 職 業。
在 演 藝 的 日 子 裡 ， 影 響 張 達 明 至 深 的 是 鍾 景 輝 和 毛 俊 輝。 前 者 執 著、 守 紀 律， 後 者 熱 衷 於 教 戲 劇， 給 他 很 高 自 由 度， 對 他 影 響 很 大。
「沙 磚 上」 的 日 子
對 於 戲 劇， 張 達 明 的 看 法 是「只 要 你 站 到 台 上， 想 到 故 事， 有 技 巧， 就 可 以 做 出 來 與 人 溝 通。 戲 劇 是 一 種 媒 介， 容 易、 原 始， 由 零 開 始， 兩 手 空 空 也 可 以 跑 上 台， 與 別 人 分 享 自 己 的 思 想。」 這 正 是 他 選 擇 舞 台 劇 的 原 因。
對 舞 台 劇 認 識 多 了， 張 達 明 發 覺 自 己 較 愛「講 古 仔」， 於 是 開 始 創 作 劇 本。 他 很 想 於 創 作 劇 上 做 點 事， 於 是 與 朋 友 組 成「沙 磚 上」 劇 團。 除 了 說 故 事 外， 開 始 在 表 現 形式 上 探 索， 也 開 始 了 跨 媒 體 創 作。
張 達 明 漸 漸 發 現 戲 劇 不 是 象 牙 塔 裡 講 愛、 講 人 際 關 曆 般 簡 單， 裡 面 其 實 有 很 多 社 會 作 用。「沙 磚 上」 成 立 初 期， 被 誤 為 是 政 治 劇 團。 但 反 映 政 治 其 實 不 是 他 們 的 目 的， 表 達 生活才 是 他 們 的 原 意， 只 是 生活中 有 太 多 政 治 元 素。
他 形 容「沙 磚 上」 為「少 林 寺」， 他 們 在 當 中 練 功， 身 體 力 行， 學 習 處 理 不 同 形式 的 事 物。
偏 偏 喜 歡「編」
張 達 明 在 家 中 排 行 最 小， 小 時 家 境 不 富 裕， 屬 於 社 會 勞 動 基 層。 加 上 與 兄 姊 的 年 齡 相 距 大， 家 庭 少 集 體 活 動 ， 彼 此 也 少 溝 通， 因 而 養 成 獨 立 的 性 格。
不 過 他 照 樣活得 心 滿 意 足， 到 處 摸 摸 跳 跳， 該 胡 鬧 時 胡 鬧 一 番， 甚 至 把 家 中 的 音 響 組 合 搬 到 走 廊 上， 與 別 人「轟」 機。
從 沒 有 人 教 他 一 些 特 定 概 念， 例 如 父 母 是 怎 樣 的、 社 會 又 該 是 怎 樣 的， 一 切 只 靠 自 己 去 接 觸 了 解， 給 他 造 成 思 想 上 一 個 空 白 空 間。
對 自 己 現 時 的 身 分， 張 達 明 有 這 樣 的 界 定︰「我 不 覺 得 自 己 是 藝 人， 我 想， 我 屬 於 創 作 人， 但 卻 又 不 是 藝 術 家。」
編、 導、 演 三 者 中， 張 達 明 最 愛 編。 他 認 為 創 作 由 無 到 有， 最 有 親 切 感。 在 他 創 作 的 眾 多 劇 本 之 中， 他 最 喜 愛 的 是《客 鄉 途 情 遠》 和《不 自 住 房 間》， 因 為 兩 套 劇 都 是 他 自 己 經 歷 的 反 映， 有 種 難 以 說 清 的 特 別 感 覺。 要 不 停 創 作， 哪 來 靈 感？
他 說︰「有 些 問 題 一 直 找 不 到 答 案， 存 於 心 裡 ， 如 人 的 命 運， 家 人 對 中 國 的 感 情， 面 對 香 港 的 動 盪， 該 何 去 何 從 等， 這 些 全 都 是 靈 感。」 此 外， 日 常 所 接 觸 不 同 的 事， 不 同 的 生活經 驗 也 能 為 他 帶 來 靈 感。
遊 蕩 而 來 的 靈 感
「我 愛 遊 蕩」， 遊 蕩 能 給 他 靈 感 外， 還 可 以 讓 他 看 看 風 景， 與 途 人 聊 天， 進 入 別 人 的 生活。 他 說︰「世 界 很 廣 闊、 美 麗， 但 太 快 將 人 分 工、 定 位。 若 你 由 一 個 位 置 走 到 另 一 個 位 置， 會 看 到 不 同 的 事 物。 有 種 拉 力， 引 導 人 流 向 不 同 的 位 置， 這 正 是 生活的淒索。」
張 達 明 有 時 會 在 晚 上 跑 到 灣 仔 海 旁 呆 蕩， 享 受 那 種「冷」 的 感 覺。 遊 蕩 不 分 晝 夜， 因 為 日 與 夜 的 遊 蕩 能 給 他 不 同 的 感 覺。
他 也 愛 跳 出 自 己 的 框 框， 看 看 別 人 的 世 界。
「我 想 我 不 是 自 我 中 心， 若 是， 我 的 作 品 便 不 是 反 映 社 會 了。 我 想 我 的 作 品 能 與 人 溝 通， 但 也 不 甘 心 與 別 人 一 般， 有 點 矛 盾﹗」
旁 人 眼 中 的 張 達 明︰ 灰 諧 、 有 趣、 帶 點 黑 色 幽 默， 擁 有 一 張 逗 人 發 笑 的 臉。 但 訪 問 期 間 的 張 達 明 說 話 總 是 淡 淡 的， 綵 排 休 息 時 也 只 是 獨 個 兒 坐 在 一 角， 與 台 上 表 情 豐 富 的 他 截 然 不 同。
張 達 明 眼 中 的 張 達 明︰ 不 太「叻」， 算 不 上 醒 目。 他 說︰「別 人 只 用 三 小 時 去 想 的 事， 我 就 日 日 去 想， 勤 力 些， 是 可 以 平 衡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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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戲 劇 是 一 種 媒 介, 容 易、 原 始, 由 零 開 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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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不 覺 得 自 己 是 藝 人, 我 想, 我 屬 於 創 作 人,但 卻 又 不 是 藝 術 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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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想 我 的 作 品 能 與 人 溝 通, 但 亦 不 甘 心 與 別 人 一 般, 有 點 矛 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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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林麗欣／劉映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