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遊戲推陳出新，除了可以「養青蛙」，更加可以「養男友」。今年1月13日晚，深圳最高建築「京基100」的LED外牆上，出現「李澤言生日快樂」的字句。誰是李澤言？他不是明星，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手機遊戲《戀與製作人》的男主角。據「京基100」的網上報價，此類LED廣告，12分鐘的輪播，索價25萬人民幣。一介虛擬人物的生日祝賀能夠登上LED外牆，實在蔚為奇觀。純粹虛構的遊戲人物，何以讓萬千少女神魂顛倒，甚至不惜大灑金錢在虛擬世界與男主角「牽手約會」？
記者│溫澄宜 編輯│趙芷君 攝影│馮婥瑤 溫澄宜 趙芷君
玩家花錢見男友 甫推出賺兩億
去年12月中，《戀與製作人》（下稱《戀與》）於iOS平台推出，兩周內已超越內地當紅遊戲《王者榮耀》，穩坐內地蘋果商店免費遊戲下載榜第二位（第一位為《QQ飛車》；第三位為《荒野行動》）。上線不足一個月，《戀與》下載量已達710萬次。中國遊戲媒體GameLook估計，《戀與》為其開發商蘇州疊紙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帶來單日最高二千萬人民幣的收入，目前累積收益超過二億。《戀與》憑中國原創「乙女遊戲」之名，在手機遊戲界殺出一條血路。
「乙女」一詞源自日語，解作「未婚的年輕少女」。起源自日本的乙女遊戲，正是針對這類女性開發的遊戲，讓她們在遊戲中與虛擬男生談戀愛。《戀與》玩家在遊戲中擔當女主角，在一所瀕臨倒閉的影視公司任製作人，工作期間邂逅身邊四位懷有超能力的高、富、帥男生。而四位男生，不時會透過約會、模擬短訊和通話等，與玩家談情。玩家擁有不同的遊戲牌，決定了和男主角談戀愛的劇情。這類卡牌除了可在遊戲中獲得以外，亦可以以真金白銀購買──十次抽卡機會價值約180元人民幣。擁有越多高級卡牌，可解鎖更多戀愛劇情，不少玩家都願意付費購買。
角色如男友 遊戲尋慰藉
20歲Wendy就讀香港中文大學教育學院，因朋友大力推介《戀與》，上月初本著好奇心下載遊戲，卻自此「深陷其中」。曾玩過日本乙女遊戲的她，指《戀與》代入感較高，因日本遊戲使用日語，即使有翻譯，語法總是怪怪的，相反《戀與》是中國遊戲，熟悉的中文令她倍感親切。在遊戲裡，Wendy最愛男主角李澤言，指他符合理想男朋友的特質，如成熟穩重、做事認真、鐵漢柔情。每當女主角（玩家）遇上困難，李澤言會挺身而出提供協助。劇情中，女主角曾在工作上無心闖禍而遭責難，李澤言卻立刻打電話來給予意見，指導她應該如何做，並提供資金援助。李澤言雖然積極幫助，但始終給予女主角自行解決問題的空間。這種貼心，正正為Wendy所欣賞：「我喜歡自己解決問題，不想全靠別人，男友從旁指導已足夠。」
Wendy情迷李澤言，曾花百多元換取李澤言的一次通話、一則短訊，以及生日劇情。她認為花費值得，因為通話可讓她得到「心跳的感覺」。「某次劇情中我躺在地上，以為李澤言會吻上來，怎料他只幫我抹嘴！」Wendy對劇情中的細節都很著緊，李澤言身旁曾出現其他女性角色，令她怒火中燒，甚至上網搜尋該女身分。直到從其他玩家的心得攻略中，得知該女不會再在之後的情節中出現，她才放下心頭大石。
雖貪戀遊戲帶來的甜蜜，Wendy卻表示自己能認清現實：「我未拍過拖，會幻想未來男友不遜於李澤言，但我知道現實中不可能有那麼高的要求。」因生活圈子中較少機會接觸異性，Wendy樂於從虛擬遊戲中尋找慰藉：「至少他們真心喜歡我，永遠不會背叛我。」
溫暖孤單心靈 花錢表達愛意
來自廣州的王同學今年22歲，從遊戲上架當天便開始玩《戀與》，至今已玩了兩個多月。四名男主角中，她最喜歡陽光男孩周棋洛。她深情地說：「他幼時經歷很多苦難，卻依然開朗活潑。」除了憐惜周棋洛的身世，故事設定平安夜當日，周棋洛會打電話給玩家，那則來電一直令王同學念念不忘：「在孤單的平安夜，他給我帶來了溫暖。」
兩個多月以來，王同學共花費兩千元人民幣以獲得30張高級遊戲卡。縱然戰果頗豐，在現實與虛擬之間，她也曾感到困惑：「在遊戲裏花多少錢都是浪費，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就是想得到那張卡。」她認為，擁有愈多卡牌等同愈愛男主角。至於《戀與》遊戲本身，王同學給予很高的評價，尤其是它呼應現實世界的特點。遊戲裡的模擬朋友圈，與現實中的即時通訊軟件相差無幾。早前北京下雪，男主角提醒玩家添衣保暖，又在模擬朋友圈中跟她討論下雪。這種設定讓玩家更投入遊戲世界，每天都有新鮮感。王同學認為這是其他乙女遊戲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