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賭毒以外 記憶中的九龍寨城

人情味濃 街坊守望相助

懷緬過去常陶醉,除林港輝外,現年50歲、曾住寨城的侯麗紅亦懷念居民守望相助的精神。她的家人自60年代起於賈炳達道、九龍寨城長樂街入口對面經營麵包店,她自幼就被家人禁止進入寨城。後來,在她上小學時,位於附近石鼓壟道的家被清拆,一家於是搬到寨城定居。

侯麗紅相隔30年後回到昔日麵包店位置,景象已經面目全非。(廖廸莎攝)
侯麗紅相隔30年後回到昔日麵包店位置,景象已經面目全非。(廖廸莎攝)

她說寨城並不如想像中恐怖,不過是個貧民小社區:「搬了進去才發現,那裡都是九龍城熟口熟面的街坊,只是以前不知道他住在城寨。」寨城裡的確有癮君子和幫派人士,侯麗紅的母親曾於深夜被打劫,幸好損失不大亦無受傷。即使當時法律不適用於城內,寨城也有寨城的規矩,幫派不會無故出手傷人,有街坊甚至主動跟幫派「打定招呼」,大家河水不犯井水。若有滋事份子鬧事傷人,街坊們會同仇敵愾,將其驅逐出城,不得再踏足寨城半步。

侯麗紅說,寨城內經常發生火警,每兩、三個月總有一次小火災。城內房屋五花八門,鐵皮屋、木屋和石屎屋互相依偎,一起火就像「火燒連環船」。

各散東西 街坊感情依舊

1987年,政府決定全面清拆九龍寨城。因寨城拆遷,侯麗紅一家經營近40年的麵包店生意急跌,最終倒閉。雖感可惜,她回想當時寨城內缺乏監管,樓宇不斷僭建,互相依偎而傾斜,只因密度過高而未有倒下,她也認為的確「牙煙」,應該清拆。

林港輝重臨現已改建成公園的九龍寨城舊址,在模型中尋找舊居位置。(吳映彤攝)
林港輝重臨現已改建成公園的九龍寨城舊址,在模型中尋找舊居位置。(吳映彤攝)

即使現在寨城居民各散東西,但林港輝與舊街坊感情未變,不時會相約敍舊。他慨嘆現時鄰里之間人情冷漠,不如以前住在寨城般,幾乎全層甚至全棟樓的住客都互相認識:「以前過年時媽媽都會多做些賀年食品到處派;現在經過別人家門多看兩眼,人家已經『砰』一聲關上門。」

九龍寨城已然消失,在遺址公園裏,只剩一個冷冰冰的銅鑄寨城模型。重遊舊地,林港輝和侯麗紅娓娓道來許多舊時寨城的生活點滴。這些寨城居民的記憶不能盡載於公園幾呎展板之上,只得在回憶中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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