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墨」路上

編輯│段曉彤 記者│陳嘉詠 攝影│陳嘉詠

墨西哥,一個讓美國總統大選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揚言要「建造圍牆、阻擋非法移民」的國家,除了塔可餅、毒販和槍擊案,還讓你想起甚麼﹖

筆者陳嘉詠,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四年級生,現於墨西哥蒙特雷科技大學當交換生。

來當交換生前,已聽聞墨西哥治安差,毒品交易、搶劫並不少見。對我而言,墨西哥是一個神秘的國家,從未想過到此旅遊,更未曾想過自己會在此地當上交流生。適逢有機會,也想親身體驗別人口中「危險」的墨西哥生活,我便帶著好奇心到來。

執筆之際,已抵埗兩月有餘。假若你問,墨西哥危險嗎?我不會否認,但大部分墨西哥人都非常熱愛自己的國家,對外來遊客也很熱情。

墨西哥城市蒙特雷。(陳嘉詠攝)
墨西哥城市蒙特雷。(陳嘉詠攝)

我在一個叫蒙特雷的城市交流,這裡交通並不完善,鐵路和巴士能到的地方有限,自行駛車是當地人最好的選擇。很多學生居住在遠離學校的地方,回校車程需約一、兩小時,因此大部分人都選擇駕車上學,路上行人寥寥可數,當中便包括我。

墨西哥人少見亞洲人面孔,每每我走在路上,總會引來注視,車上的人甚至會叫囂,試圖得到我的回應。為了自身安全,我會假裝甚麼都聽不到,急步離開。當地友人曾提醒:「別理會路上的人,你不知道他們會幹甚麼。」

走在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中總會有一、兩輛警車。車上有數名警察,配有長槍,大多只是站在車裡沿路巡視。到了晚上,警車數量更會明顯增多。起初看到,心底還是有一絲害怕,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墨西哥看似守衛森嚴,然而友人向我說:「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會向警察求助,因為他們比賊更可怕。」她說墨西哥警隊普遍有貪污問題,有些更可能與犯罪集團有連繫,以致近幾年的墨西哥變得更危險。我聽到後心沉了沉,若連警察都不能保護市民,這個國家又談何安全?我也不禁為這裡的朋友擔心,他們如何能長期在一個如此危險的地方生活?

兩個月以來,我一直慶幸自己未曾遇上危險,但也不斷提醒自己多注意安全,小心路上的陌生人。但沒想到,簡單的「過馬路」反倒成了可怕之事。

在墨西哥過馬路可謂險象橫生,情況與香港大相逕庭。總會有車輛突然轉彎、交通燈的燈號說變就變,嚇得卡在半路的你拔腿就跑。對我這外來人而言,得花好一段時間才能掌握過馬路的技巧。而偏偏在同一條馬路上,我卻遇上不少熱心的當地人。

不少墨西哥人拿著清潔劑及抹布,為等待交通燈的車輛抹窗,以賺取幾個錢幣。(陳嘉詠攝)
不少墨西哥人拿著清潔劑及抹布,為等待交通燈的車輛抹窗,以賺取幾個錢幣。(陳嘉詠攝)

他們有的是藝術表演者,在車輛等候交通燈時,站在十字路口表演,再穿梭於車輛間向觀賞者收取報酬;另一類並非表演者,他們會拿著清潔劑及抹布,詢問司機是否需要抹車;或是拿著鮮花、報紙兜售,同樣為賺取生活費。他們總能掌握交通燈號轉換的瞬間,在車輛行駛前安全返回行人路上。

每次我和香港友人走在墨西哥路上,總會引起他們的注視。他們不大會分辨亞洲人,每次都會把我們錯認成韓國人,用韓語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有的更會特意為我們「開路」,將往來車輛截停,讓我們先過。

 

很多墨西哥人都很熱情,他們會主動邀請我合照,在店舖發現我們指手劃腳、不懂說西班牙文時,會走過來用英文為我們翻譯;也會駛車帶我四處遊覽、品嘗當地美食。

我認識的不少同學都是半工讀,幫補家計之餘,也汲取工作經驗。他們就如一般的香港青年,大學期間仍在尋覓自己將來的路向,對前景半喜半憂。

墨西哥國旗隨街可見。(陳嘉詠攝)
墨西哥國旗隨街可見。(陳嘉詠攝)

儘管不是活在安居樂土,墨西哥人仍然熱愛自己的國家。當地友人告訴我,幾乎所有墨西哥人都為自己的身分而自豪。的確,平日走在街上,隨處可見墨西哥國旗,很多糖果都會用上國旗的三種顏色──綠、白、紅。假如在十月參加墨西哥獨立日的慶祝活動,會看見孩子們臉上塗上國旗的顏色、穿上傳統服裝,國旗三色的燈光也會投射在建築物的外牆上。慶祝時,當地人會大叫「Vive Mexico」(即生活在墨西哥的意思),氣氛熱烈,讓我深切感受到他們對國家的喜愛與歸屬感。

除了蒙特雷,我也到訪了數個墨西哥的城市,希望餘下時間我能繼續走在墨西哥路上,了解這個我愈來愈喜愛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