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北者 逃離那遙遠的地方

脫北者近年常用的逃走路線
脫北者近年常用的逃走路線

徒步過江 未脫險境

「當時正值一月,鴨綠江並非完全冰封,我們要走進水位高至胸口的江水裡,徒步過江。江水非常冰冷,舉步維艱。」李鉉植憶述渡過鴨綠江時的境況,又指自己當時趁著邊境士兵去執行其他軍務才開始渡江。

脫北的險境並沒有因到達中國而結束。由於中國政府視脫北者為非法入境者,脫北者若在境內被捕,即會遭遣返北韓。李鉉植曾聽說脫北者若被遣返,一是被送進勞改營,一是受到處決。他說,大部份被送進勞改營的人都不能活過一星期,「他們在營內吃的是連動物也不會吃的食物,士兵甚至會在脫北者彎腰進食時用錘子擊打他們的頸部。」

另一脫北者李冉閡曾經被邊境士兵拘捕,幸好成功賄賂士兵,才不用被遣返北韓。

公安搜捕 膽顫心驚

到達中國吉林後,李鉉植和父母躲藏在朋友的家中整整十五天,足不出戶。但有一天,中國的公安忽然入屋搜查脫北者,他當時被嚇得要命,生怕被遣返北韓處決或被關進勞改營受虐待。幸得他朋友瞞騙公安,堅稱李鉉植和其父母是過門的客人,才成功逃過拘捕。李鉉植至今提起此事仍心有餘悸。及後,他和父母花了七天乘搭火車和巴士穿洲過省逃到老撾,最後轉到泰國。

定居第三國前的最後一站

泰國政府雖視脫北者為非法移民,卻不會將他們遣返北韓。脫北者會被短暫拘留,或需接受審核,決定他們能否前往第三國。李鉉植在泰國的「難民營」逗留了六個月,他形容「難民營」的環境如監獄一樣,四、五十人睡在一間狹小的房間內,每餐獲分發一小碗泰式雞湯。吃了六個月的雞湯後,他對雞肉產生了恐懼,到現在也不敢再吃雞肉,免得憶及當時的慘況。

另一位在2011年逃離北韓的25歲張高恩(化名)同樣在泰國曼谷逗留了一個半月。在申請前往南韓的過程中,她需讓南韓政府官員審核她的身份,回答一連串的政治問題,令官員確定她並非北韓間諜。而在她到達南韓後,亦需接受聆訊確定身份。

脫北之後 就業困難

脫北者幾經波折離開北韓後,就要面對新的生活難題。李鉉植因受到父母的影響,對日本印象良好,最終選擇到日本居住。而他在日本生活面對的最大困難是就業。與北韓不同,日本不會為人民安排好每人所屬的工作,而大部分僱主都不太願意聘請脫北者。

日本非政府組織「北朝鮮難民救援基金」執行總監加藤弘指出,日本政府容許沒有犯罪紀錄的脫北者在居住滿五年後領取日本公民身分。他們可以享受與日本人同等的福利,但政府並沒有針對脫北者提供就業支援。加藤弘說,因為語言不通,不少脫北者在日本只能在由韓國人或中國人營運的公司內做低下層工作。李鉉植雖然畢業於北韓平壤市中央大學,但他在日本曾做過擦鞋、洗碗、廚師、地盤工人及保安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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