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尋人 義務行山搜索

接受搜救「訓練」 憑氣味尋女屍

徐澤文表示,山上的環境難以預測,一定要到現場考察實際的地形,才能計劃下一步的搜索行動。(黎淑怡攝)
徐澤文表示,山上的環境難以預測,一定要到現場考察實際的地形,才能計劃下一步的搜索行動。(黎淑怡攝)

四十多歲的徐澤文以前是搜索隊的其中一名義工,他當時失業,有較多時間參與不同的義工活動,後來他在搜救工作中獲得滿足感,漸漸成為隊伍中的核心成員。在參與郊野義務搜索工作前,隊員會接受「訓練」,包括研究過往案例和出外實習,汲取實際經驗。

徐澤文剛加入搜索隊時,報章上刊登了一名婆婆在山坡上自殺的案件,於是他跟隨資深成員一起前往案發的地點,觀察現場情況,如地上的痕跡,還特地去嗅屍體遺留於現場的氣味。徐澤文憶述,屍體的氣味跟鹹魚的味道差不多,了解屍臭氣味有助搜索工作。二零一三年九月,一名中六女學生揚言跳崖自殺後失去聯絡,警方連日搜索,仍無所獲。當徐澤文協助搜救時,於山頂同樂徑附近嗅到濃烈的屍臭味,懷疑氣味來自女學生,於是報警處理,最後果真找到女學生的屍體。

雖然搜索隊最後只能找到失蹤者的遺體,但徐澤文並沒有灰心。由於搜索隊是在官方搜索結束後才開始行動,他直言:「我們早已有心理準備,失蹤者已失蹤了一星期,通常都是凶多吉少,我們能做的,是留意四周有沒有屍體的氣味,利用氣味作為其中一個搜索的工具。」他覺得無論結果怎樣,他都對失蹤者家屬有所交待,對家屬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郊野義務搜索隊不收分文,一般開支包括交通費、購買對講機和全球定位系統(GPS)定位器的費用亦由成員各自承擔。即使失蹤者家屬為成員準備搜索時飲用的水,他們也會客氣回絕。

細心推敲鎖定失蹤者位置

採訪當天,郊野義務搜索隊正要尋找失蹤的行山領隊尹威,他們在討論搜索的路線以及的可能去向。(黎淑怡攝)
採訪當天,郊野義務搜索隊正要尋找失蹤的行山領隊尹威,他們在討論搜索的路線以及的可能去向。(黎淑怡攝)

每次搜救行動都是應失蹤者家屬的請求而展開,因搜索隊不會與政府部門合作,故調查工作必須由零做起。家屬可透過社交網站專頁聯絡搜索隊,他們會以電話或會面形式從家屬口中了解失蹤者的基本資料和官方的搜索情況,如搜索範圍及電話信號接收位置。徐澤文憶述,搜索隊要憑蛛絲馬跡去推敲失蹤者的失蹤原因,例如早前一名患有腦退化症的老人失蹤,他們得悉老人以前住在沙田山邊,山景可能會勾起他以往的記憶,於是猜測老人有機會往山邊走,便循此路開始搜索。隊員亦會到失蹤現場考察,估計失蹤者的去向:「如果我的左邊有十條支路,有六條都是密得連人都不能進去的,根本沒有人走過的痕跡,那就不用搜索那些地方了。」搜索隊也會分析失蹤者的行山模式,徐表示,若是一個謹慎的人,大多只會走大路,不會亂闖新路,他們藉此推算失蹤者的去向。

郊野義務搜索隊亦會使用科技協助搜索,例如利用電話信號發射塔的訊號尋人,縮小搜索的範圍(見框文)。郊野義務搜索隊更曾幫助內地的搜索隊,令當地救援隊成功尋回失蹤者。二零一零年,一名青年在雲南大理蒼山失蹤,深圳山地救援隊本港郊野義務搜索隊支援搜救行動,於是他們找出雲南的地勢圖,利用電腦程式,計算出雲南一個基站的信號覆蓋圖,協助尋獲失蹤者遺體。

盡力搜救 家屬衷心感謝

今年初,前行山領隊尹威在烏蛟騰行山時失蹤,郊野義務搜索隊在接案後出動了三次協助搜救。本刊記者採訪搜索隊之時,正好碰上他們最後一次搜救,當天另外有行山人士發現尹威已不幸倒斃在石水澗,案件也隨即結案。即使如此,失蹤者的女兒仍然在社交網站上表達了對搜索隊的感激之情:「能把愛和希望饋贈承受錐心之痛的家屬,情操高尚,比詩更美⋯⋯感謝你們搜索家父,辛勞了,實在很感謝。」

電話訊號在搜救時的應用

手提電話必須透過電話信號塔才能收發信號,而每一個電話信號塔都有一組獨特的網絡位址,搜索隊的隊員能因而透過信號塔的所在地估計失蹤人士的位置。由於信號覆蓋範圍不一,而且沒有清晰界線,當搜索隊隊員從失蹤者家屬處取得官方搜索情況及相關的資料(例如網絡位址),他們便會前往失蹤範圍附近,運用查看網絡位址的手機應用程式,觀察網絡位址的變化,從而找出失蹤者最後使用電話收發信號的範圍。